幾個看守聽到他的聲音,皆是大驚失色,猛然從位置上坐上:“你何時醒來的!”
梁坤呵呵一笑,心中滿是對這幾個人大意的嘲諷,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半分,只按著自己的額角一臉難受道:“我也才剛醒,正好聽到你們在討論沈浩然的事情,碰巧插一嘴而已。不過你們當真看不出來沈浩然這是在為難你們嗎?”
“這差事又不難,何來為難二字?”
“呵呵,著你們就不知道了。上位者對底下人有所不滿的時候,並不會在明面上表現出來,而是暗地中下手,這差事雖然不難,但是麻煩啊。”梁坤按住胸口,假意咳嗽一聲道,“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人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都有死的可能,便是不死,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活在世上,哪天出了什麼差錯,還不是要怪罪到你們的頭上。”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皆是點頭:“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哼,我就說沈浩然沒有那麼好心,果然是公報私仇!”
瞧見幾人臉上的憤憤不平,梁坤意識到自己的機會擺在了面前,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眉梢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梁坤突然開始鬧絕食,粒米不進,就連水都不喝是有原因的。數日前,有人買通了軍營的一個送飯小將士,給他送來一個口信,讓他不吃不喝,最好能把自己折騰個半死。
梁坤當時是懷疑的,畢竟當時那人連自己的身份來歷都沒有說清楚,他總不能誰說的話都相信,是哪個小將士說不久後將會有人來營救,他才勉強相信幾分。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人?
梁坤也不想折在敵營中,於是便忍住飢渴,將自己餓了個半死,如今終於被送了出來。
他皺著眉頭,默默望向窗外的天空,心想道,那個傳信的人真的會來營救嗎?
自打自己夜襲失敗反被擒獲之後,梁坤便沒想過自己能有個好下場,因為從古至今,沒有一個兵敗被俘的將領能活著,便是走運留下一條性命,下班上也是窮困潦倒,痛苦致死,所以那個時候,梁坤是絕望的。但傳來的口信,又給了他一線生機。
但願那個人真的會來。
就在梁坤暗暗祈禱的時候,羅城太守府中,羅玉正整裝待發。
宮傲擰著眉頭站在他身側,神情擔憂道:“大公子,要不您還是不要去了把。”
今日將要前往大營營救梁坤的人正是羅玉。
羅玉微微一笑,不以為意道:“計劃已經定好,就等著人一步步去實現,我如何能不去呢?”
“可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宮傲道,“雖然那邊也做好了準備,只是演戲,但畢竟是戰場,刀劍無眼,萬一傷到公子你就不好了。如果這個計劃一定得有人去實施的話,不妨讓屬下去吧,屬下是大公子的親信,想來那位也不會過分懷疑。”
羅玉搖搖頭:“想要得到梁坤的信任,就得我親自前往。”
“可是——”宮傲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羅玉輕輕一拍肩膀,徹底打斷,“好了,我心裡有數,會保護好自己的。這期間你就留在羅城把。”
說罷,也不管宮傲什麼反應,帶著另外兩個護衛匆匆離開。
時間很快就轉到了太陽落山十分,羅玉領著隊伍悄無聲息的離開羅城,一路向軍營進發。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眾人潛藏在軍營不遠處的一片樹林中,打算伺機而動。
也不知道軍營裡究竟在做什麼,熱鬧非凡,隔著很遠,他們都能聽到歡呼的聲音,更有打鬥聲不絕於耳,那些本來應該巡視軍營的將士們,此時也已經不見蹤影,空氣裡彌散著酒香。
“將軍,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看著不遠處醉得一塌糊塗的將士們,親信面露擔憂。
沈浩然眉峰一挑,沒說話,只是手中的酒碗輕輕搖晃著。
所作一切,都不過是在為某人鋪路罷了。
大營中的將士不是在喝酒,就是已經被人灌醉不省人事,因而羅玉領兵潛入軍營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沿著早就設定好的路線,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來到關押梁坤的營帳前,正好掀開簾子進去,誰料裡頭的人率先開了門。七界
一行人面面相覷,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