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跟在郡守夫人身邊的小侍女,便是平日裡與風長棲往來最多的那位,見此情狀,她也是一臉茫然:“前幾日只見過殿下跟凝心姑娘說話,卻沒見到她們兩人如此親密......也是奇怪了,為何她們關係會好?”
郡守夫人緊緊皺著眉頭。
按理來說,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凝心畢竟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可憐人,唯一的依仗,也就是腹中孩子的父親已經離開江城,說不定哪天才會回來,她一個女人待在府上,應該對風長棲造不成任何威脅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郡守夫人每次見到她跟風長棲站在一起,就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恨不能快步上前將那兩個人分開。
她定了定心神道:“往後你得多加觀察才是。”
“奴婢謹遵夫人吩咐,不過夫人,奴婢有些不明白,為何殿下與凝心姑娘不可往來?”
“不是不可往來,只是此人留在府上,終究是個隱患。”
這邊說話的時候,凝心已然站起身來。
她臉上掛著笑,輕聲與風長棲說著什麼,因為兩邊距離相對比較遠的緣故,郡守夫人沒聽清楚話語的內容,只是看到凝心和風長棲說完話以後,便轉身離開了涼亭。她思忖片刻,快步朝著涼亭方向走過去。
風長棲面露詫異:“郡守夫人您怎麼來了?”
郡守夫人微微一笑道:“這不是趁著天氣好的時候,四處走動走動麼?方才我好像看到有個人過去了?”
“夫人看見的應該是凝心姑娘吧,方才姑娘過來找我們殿下說話來著 。”
郡守夫人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她,難怪那背影看起來如此熟悉,方才遠遠看著你們相談甚歡,妾身還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過來呢,生怕影響到了你們閒聊的興致。”
“夫人見外了,我們兩個人也不過是隨便說兩句話罷了。”
清秀給郡守夫人倒了一杯熱茶,送到面前,郡守夫人雖然將茶盞端起,卻沒有喝,只是捧在手心裡。
從頭到尾,她的目光都落在風長棲的身上:“殿下,妾身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風長棲愣了愣:“郡守夫人但說無妨。”
後者也沒有客氣,直接道:“妾身希望往後殿下能夠與凝心姑娘適當保持一些距離,不用斷了往來,但最好也不要離得太近,而且還得留個心眼。”
風長棲哪裡想到郡守夫人想說的話竟然是這些,當下怔在原地,隔了好一會兒才悶悶的問道:“為何要防備凝心姑娘?”也許人在見到跟自己境遇相似的人時,總會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吧?風長棲對凝心便是如此,看著她肚子漸漸顯懷,卻沒有家人陪在身邊的模樣,風長棲總是忍不住聯想到最艱難的那段歲月,由此生出惻隱之心。除了心軟這個原因紫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兩人能說得上話。
在這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位能愉快交談的人有多麼不容易啊。
郡守夫人也明白自己平白無故跳出來說這樣的話,不會被風長棲所重視,甚至還可能會被對方反感,懷疑,但有些話她還是堅持要說:“殿下到府裡雖然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之前在凝心姑娘身上發生的事情,殿下應該不大清楚吧?凝心姑娘表面上看確實溫柔和順,實際卻不是個心腸好的人,之前有好幾個人,便是因她而死。殿下,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風長棲本來心存疑惑,可見到郡守夫人真摯的表情,便是不肯相信,也覺得該留點心眼,
“往後我會多多注意。”
“既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郡守夫人鬆了口氣道。
風長棲仔細回想了一下凝心跟自己相處時候的模樣,再想起她那一張和自己酷似的面龐,著實沒有辦法對那張臉產生敵意:“凝心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心存歹意之人,方才她來的時候,還特地鬆了我一件小衣裳,說是做給未出世的孩子。”
像這樣的人,也會有陰暗可怕的另外面目嗎?
郡守夫人能夠明白她現在的心情,神情頗為複雜:“殿下心中所想,又何嘗不是我當時的想法呢?要不是國師大人和老爺親自將她和她背後的那人給揪出來,恐怕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將她和窮兇極惡之人聯想起來,然而很可惜,她便是那樣的人。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道,便是說的這種情形吧。”
風長棲微蹙眉頭。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