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回到書房的時候,江城郡守已經離開了,偌大的書房中,只有玉無望一個人,他獨自站在窗邊,目光不知道望向何處,像是在想什麼事情般,沉迷得連風長棲來到自己身後都沒有察覺,直到一雙手輕拍他的肩膀——
“師父,你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玉無望才恍恍然回過神來,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風長棲,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輕將人摟在懷中:“我在想你。”
風長棲臉頰微紅。
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很是親密,甚至連孩子都有了,但是某些時候,在面對玉無望時,風長棲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就像是當初第一次對他心動那樣。她將臉買到玉無望懷中,輕聲道:“我就在這裡,師父不用想了。”
“棲兒,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和陸將軍會有很多話要說。”
風長棲抬眸瞪眼,回想起陸明離開時候的背影,沒來由感到一陣惆悵:“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陸將軍畢竟是長輩,他鎮守碎葉城那麼多年,我是很感激他的,便是他要教訓我,我也要認。可是很奇怪,陸將軍將我帶過去以後,卻沒有說太多話,只是感慨了我與娘娘有許多相像之處後,便讓我回來了。”
“就這些?”玉無望有些意外。
他看得出來,陸明和白歡年輕的時候曾經發生過某些事情,雖然不知道兩人感情有多深切,但是陸明絕對是真的,畢竟有些時候,在風長棲的事情上,他比玉無望更關切一些,他還以為陸明會跟風長棲多聊一會兒來著。
“就這些了,哦對了,陸將軍還說,戰場刀劍無眼,讓我多跟你相處。”說到這個話題,免不得又想起明日玉無望將要隨軍出征一事,風長棲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別看她在人前是一副很支援,甚至積極的模樣,私底下她比誰都捨不得玉無望,或許是因為身體特殊的原因在作祟的緣故,風長棲覺得自己越來越捨不得了。
“師父,你這一去,萬萬要小心啊!”
玉無望心念微微一動,指腹在她鼻尖上蹭了蹭:“怎麼,這個時候,棲兒終於知道什麼叫做捨不得了?”
風長棲面露惱怒:“師父你不要胡鬧,我可是在說正經事。”
“好好好,都聽你的。”
瞧見她這個態度,本來有千言萬語想說的風長棲,一時間又覺得好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憋了好一會兒,也只說出來一句:“師父要好好保護自己,以安全為重。”
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玉無望知道她這是在生自己的氣,哭笑不得的哄道:“棲兒,我這不是想讓你別擔心嗎,你怎麼還生氣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件事了,我們一同去城裡走走好不好,你來江城這幾天,應該還沒來得及四處逛逛把?正巧我今天有空,帶你四處看看。”
風長棲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那我們走吧!”
江城相較於更僻遠的碎葉城,更繁華一些,雖然這種繁華遠遠比不上孟麗國的都城,但是在西北一代,已經是很不錯了。此時的風長棲與玉無望,就傳信在這座城池的街道上。好像是很長時間沒放鬆過心情一般,風長棲在市集上玩得很是高興,到處走動,看到喜歡的小玩意兒,就忍不住想起買下。譬如眼前這個小小的撥浪鼓,便恨得她的心意,愛不釋手:“這東西怎麼賣?”
小攤子的老闆本來在忙自己的事情,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當即愣在原地。
“殿,殿下.......”
他一個小攤販肯定是沒見過風長棲的,但是他曾經見過玉無望啊,當日玉無望進入江城是,江城郡守特地道城外迎接,玉無望和隨行的隊伍穿過長街,有幸這小攤子的老闆也在圍觀的人群中。這江城裡,能夠站在玉無望身邊的人也就一個帝女殿下,老闆就猜到了風長棲的身份。
風長棲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老闆會意,緊緊捂住嘴巴!
風長棲很不好意思道:“今天我們是出門閒逛來著,不想驚動城中其他父老鄉親,更不想影響他們的心情,老闆您就行行好,別吧這事兒說出去吧。”
老闆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是個很有眼力的人,一眼落到風長棲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就明白了傳言的真實性,國師大人和帝女殿下肯定有了孩子!他面露喜色,擺擺手道:“這小玩意兒不要錢,殿下您要是喜歡,直接拿走便是!就當是草民孝敬您的把!”
“這怎麼可以?”
“不妨事不妨事,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老闆堅決不肯收風長棲的錢,為此還說出了一大堆的理由來,然而風長棲硬是一句話都不聽,直接將碎銀放在他的攤位上,這才拉著玉無望的手轉身離開。
兩人的身影,頃刻間便徹底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