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微微一笑道:“這些年經歷了許多事,也是我倒黴,經常要碰到這樣那樣的事情,所以頻繁的出門,凝心姑娘對外面的事情很感興趣?”
凝心悶悶答應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壓低聲音道:“我很喜歡外面的世界,可惜沒有機會去。”
以前因為身世的原因,凝心沒機會離開,如今懷著身孕,以後怕是更沒有機會出去走走看看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凝心有種無奈的惆悵感。她這份情緒,自然被風長棲看在眼中,她轉了轉眼珠子,溫聲道:“不如這樣吧,今後我多來凝心姑娘你這邊走動如何?雖然不能帶你出去逛逛,但是我可以跟你說說外面的世界,我去過的所有地方,都可以跟你說。”
凝心猛然抬頭:“殿下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們兩人長得相像,也算是一種緣分,更何況我們懷孕的時間相差不是很遠,今後孩子生下來了,怕還能做朋友呢,我對你好一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凝心只覺得苦澀。
風長棲對她越好,只會越讓她感到自卑自責慚愧,對這麼好的一個人動歪心思,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有侍女端著藥碗走到門旁,輕輕將門敲響:“姑娘,您應該喝藥了。”
風長棲和凝心這才猛然想到時辰這一回事兒。
從送走玉無望到現在,已經過去挺長時間了,風長棲忙活了這一早上,著實疲倦,便接著凝心喝藥的空隙起身告辭:“凝心姑娘既然身體有些不舒服,那就好好休息吧,千萬別栽累著啊,還有往後走路的時候小心些,這個月份是最需要注意的時候。”
凝心端著藥碗,聽到這番關心的話語,只覺得口中湯藥越來越苦澀,難以入口了。
“殿下今後還會來嗎?”她殷切的問。
風長棲回道:“今後自然還會來,只要我有時間便會來。”
“好,殿下可要記得自己的話啊。”
風長棲前腳剛走,後腳凝心就變了臉色,手中尚未喝完的湯藥又被她放了回去。
負責伺候的侍女早就摸清楚她的脾氣,所以對眼前的變化並沒有感到意外,她只是有些擔心凝心,於是小心翼翼道:“姑娘,這藥是大夫開的,說是能夠安胎補身體,您磕了那麼一跤,得好好調理才是.......”
凝心冷笑一聲,手用力在小腹上拍了拍,腦海中浮現出當日清明與茯苓兩人毫不猶豫離開郡守府的模樣:“一個孩子而已,沒了就沒了吧,反正也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能夠留有一絲價值,就已經不錯了。”
侍女張了張嘴,像是還想再說一些勸解的話語,可凝心卻一句都不願意聽。
今天早上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肚子是真的,身體不好需要調養也是真的,方才與風長棲說了半天話,費力又費神,眼下只覺得睏倦,實在提不起什麼精神和力氣。
她躺到床上,衝著侍女擺擺手道:“你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會兒。”
侍女不敢多話,端著藥碗匆匆離開。
當侍女路過院子時,幾個小丫頭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什麼,湊近了一聽才知道,原來她們是在討論風長棲與凝心的事情。
郡守府中早就流傳著之前那位殿下不是帝女殿下本人的傳言了,他們這個地方雖然不經常外外頭溝通,好歹也知道一些,今天風長棲來了,那些流言也就被坐實了。
一個年輕侍女神情複雜道:“這兩個人,那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真的一眼便能看出來啊!至少我一眼便認出她的身份了!”
“可不是麼!果然這環境不一樣,養出來的人也不一樣,悄悄殿下的氣度儀態,真應了那句俗話!”
一堆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說到有趣的地方,甚至忘記了壓低聲音。
侍女本來想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可轉念一想,想到凝心盛怒時的瘋狂模樣,心裡又開始發虛起來。
“你們這些人想要背後議論,去別處說去,別在這裡談天論地,免得影響了姑娘休息。”侍女說著,指了指凝心放心的方向,“姑娘剛躺下,想必這時候還醒著呢,萬一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