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然的失神只持續很短一段時間,很快他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重新面對白清瑜,他按下心中的悸動,儘可能用平和的語氣道:“白姑娘怎麼來了?”
白清瑜也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之間,她微微皺眉:“怎麼,我不能到這裡來嗎?”
“不是的白姑娘,我沒有這種意思,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若是之前,她肯定會躲著自己走,就像是躲避一個瘟神般,哪裡會特意來找人呢?肯定是自己這段時間來想的太多,導致腦袋出了點兒問題。
“我只是偶然路過而已。”白清瑜也是嘴硬,明明是特地來找人的,她卻沒有坦白,反倒用了另外的說辭矇混過關。沒辦法,她拉不下臉面向沈浩然問:你最近對我為什麼會那麼冷淡呢?
畢竟最先開始冷淡的人是她。
白清瑜目光飄忽,四下打量道:“我從哪邊過來,一路走走看看,感覺這林家的景緻還不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四處走走?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客棧裡面想必也憋悶吧。”
白清瑜原本意外,沈浩然那樣冷淡的態度,不可能同意的,結果就在她快要放棄的人,對面那位峰迴路轉點點頭。
“那一起去吧。”
白清瑜一個激動,手稍稍用了點兒力道,方才還在仔細摩挲的花朵便被她折了下來。這一小細節自然沒有被沈浩然掠過,他將這一切清楚的看在眼裡,也記在心上。聰明如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花與自己之前送白清瑜的花朵一個品種呢。
他猶豫片刻道:“白姑娘很喜歡這種花?”
白清瑜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對,很喜歡。”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清瑜的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花朵,眼睛眨也不眨,就好像手裡這朵花是她的全世界般。那雙眼眸中蘊含著一種深切的情感,沈浩然分明看見了,卻硬生生讓自己別過頭,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兩人一同往林家花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白清瑜都緊緊攥著方才折下的那一枝花,好像手裡的花朵是多麼珍貴的寶物般,說什麼都不願意鬆手。許是因為林夫人提前交代過的緣故,下人們對這幾位客人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路上碰到了,偶爾還會行禮順便問上兩句,倒是沒讓他們感到難堪。
可即便如此,白清瑜還是感到渾身難受。
以往這個時候,都是沈浩然千方百計找她說話來著,如今兩人共同走出那麼長一段路,別說是聊天了,就連開口的機會都很少。再心大的人瞧見這種情況都會感到不對勁,更別提向來心細的白清瑜了。
她的一雙柳葉眉越擰越緊:“你最近有心事?”
沈浩然猛然抬起頭,似乎很意外白清瑜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不過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搖搖頭道:“沒有的事情。”
白清瑜抬了抬眼皮子,讓沈浩然轉過臉來。
沈浩然依言照做,結果被人一把捏住下巴,疑惑的目光來回轉動,白清瑜不解問道:“你為什麼要說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說謊的本事非常拙劣嗎?你現在就差在臉上寫滿我有心事四個大字了。有什麼事不能當著麵攤開來說嗎?為何硬要藏著掖著?”
“我.........”
“就是三歲的小鬼也知道不吐不虧這個詞語,虧你那麼大的一個人,連這個都不知道。”白清瑜瞥了他一眼道,“我們這一路走來,也算是同甘共苦了,難道在你眼裡我是個不值得被信任的人?”
沈浩然連連擺手解釋道:“白姑娘絕對不是那種人。”
“那你又為何不肯說?”
“我,我只是有些難為情罷了。”在對方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沈浩然有些頂不住壓力,無奈的他嘆息一聲道,“既然白姑娘問了,那我直說便是。其實我是在擔心梁國當前的局勢,從我離開梁國到現在也有兩個月時間了,在這期間,從未聽說過有關梁國的訊息。那畢竟是我的故國,有很多熟人與朋友在,我擔心陛下,所以心情有點沉悶。”
白清瑜聽著他的解釋,半信半疑道:“當真如此?”
後者一臉堅定:“確實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白清瑜總覺得哪裡很奇怪,具體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半會兒見,他竟然也想不出來,索性便相信了沈浩然的話。
她越發感到不解,直接提議道:“既然你這麼想念故國的親人,為什麼還要留在孟麗國呢?不如趁著戰爭尚未全面爆發之前,回你的國家去,或許現在回去還能幫你家殿下一點忙也說不定。”
沈浩然頓時又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