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不遠處便有一座醫館,官差怕郡守怪罪,很快就把醫館裡的大夫請了過來,兩人一路小跑衝到公堂上。
“大人,這位大夫便是咱們江城醫術最為高明的大夫!”
江城郡守點點頭,指了指跪在堂下直愣愣的看著地板,始終沒抬頭的侍女道:“她就是情況不對勁的人,大夫您給她瞧瞧吧。”
大夫不敢怠慢,拉過侍女的手仔細一把脈,斑白的眉頭越擰越緊:“大人,這位姑娘的脈象很不對……她的脈象不像正常人那般平穩,卻又讓人挑不出錯處來。草民行醫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事!”
侍女的狀況果然不對!
玉無望與郡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問:“能否說明她的大概情況?”
“草民醫術不精,只能猜測。”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小撇鬍子,神情凝重道,“這脈象不像是生病,反倒像是被人下毒,症狀也跟中毒差不多。只可惜草民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一時看不出她的症狀……”
這位大夫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很不容易了。試想一個能在郡守府下毒手的人,豈會是個普通人?他必定有縝密的思維以及能夠把天包住的膽子,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玉無望看了看侍女,又追問道:“那她可還有救?”
大夫沉默片刻,一臉尷尬的搖頭。他連這個小侍女中什麼毒都沒弄清楚,如何能夠解毒呢?與其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還不如干脆一點,另請高明!
“草民慚愧……”
郡守倍感頭痛,聽到有人投案自首的時候他還以為案子要水落石出了呢,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一場空歡喜,這侍女雖然能把案情經過,以及自己與死者的矛盾說出來,但是她的精神狀況明顯不對勁,誰又能保證她說的那些是真的?若傳出去,說不定還會被百姓們誤會成栽贓陷害,看來江城的內亂還得再持續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郡守頓時流露出些許沮喪。
執政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等離奇之事,恐怕自己的形象在百姓們心中要打折扣了。可即便如此,郡守也從來沒想過要讓這明顯神志不清的侍女頂罪,不能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既然她是中毒被人指使的,就先關著吧,等她神智恢復以後再做定論。”
玉無望點點頭,忽然,他想起了某件事,連忙拉住郡守的手:“我覺得這麼做不妥當。”
“怎麼說?”
“大人你想啊,那人能對府上的兩位侍女動手,說明對府裡的人或是頗為了解,不能肯定他是府裡的某個人,但一定跟郡守府脫不了關係。我們就這樣把嫌犯關進牢中,他們會以為計劃得逞,帶回府上養著或許能看對方露出馬腳來。”
郡守頗為猶豫,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府上的人,而是假扮風長棲的凝心。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出這麼一個能假扮成風長棲,而且還不用被人懷疑的人,若是她被賊人盯上出了什麼事,往後可就麻煩了。
似是看出郡守心中顧慮,玉無望神情堅定道:“我會護著她。”
有國師發話,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當天下午,那名狀若瘋癲的侍女就被帶回到郡守府。
得知訊息時,凝心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她還以為給這侍女灌下去迷魂湯藥,推人出去頂罪,這件事就可以徹底了結了呢!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弄成這等局面,玉無望他們還把人給弄回府上了。
越是往下想,凝心就越是不安。
她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心急如焚對一臉淡定的清明道:“你怎麼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剛才你不是也都聽見了嗎,她又被帶回來了。”
清明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就好像所有事情都跟他沒有關係似的。或許是因為凝心的目光實在太過熾熱,他有些遭不住,便轉過身去:“你怕什麼?只不過是把人帶回來而已,又不是露餡了,至於那麼緊張嗎?真是頭髮長見識短,一點應變能力都沒有。”
要不是因為凝心身世不好,打小便經歷過許多事情,聽到這話的時候恐怕要氣得暈過去。
她深呼一口氣:“這根本就不只是帶人回來的問題!你不覺得很蹊蹺嗎?從古至今,哪裡有人會把犯人帶回到自己府上?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據說那邊還好吃好喝的伺候這她呢,這樣的待遇可不是尋常人能夠享受到的!我懷疑他們已經發現那丫頭是被人下藥指使的,說不定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要不,要不你去吧那個女人也殺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