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望能夠感覺到敵人的漸漸接近,他拍了拍馬頭以安撫馬兒緊張的情緒,一邊小聲對馬車裡的兩個人說:“若情況不妙,你們儘早離開。”
風長棲聲調一顫:“師父……”
“沒事,我會追過去。”
平心而論,風長棲是不願意丟下玉無望一個人的,她寧願留下來跟他一起承受所有,即便面前可能是死。她咬咬牙,將裝有木中水花朵的木匣子塞到樂清的手中,後者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話。
馬車外吳曦揚聲問道:“是誰躲在那裡?”
藏匿著不知道多少人的林子裡陷入一陣沉默中,沒過多久,有一道聲音響起:“你們從那個方向過來,想必是來自都城吧?”
“是又如何?”
那處傳來草木被扒開的聲音,片刻,幾道身影從藏匿處站出來。他們每個人都穿著盔甲,臉上身上或有傷疤,顯然是軍隊裡的人。至於盔甲款式,風長棲清清楚楚的記得,多日前,在沈浩然的軍營中,她曾經見過一模一樣的,想來這些人是沈知文的手下。
至少曾經是!
他們臉上掛著笑容,快步朝著玉無望等人走來,一邊走一邊道:“可算是等到你們了!今日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殿下就派我等來這裡接應諸位,聽說今日開始都城戒嚴,不許人隨意進出,我們方才還在擔心諸位不能平安出來呢,還好是白擔心了!”
玉無望眉頭一皺,按在劍柄上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們口中的殿下是誰?”
幾個準備迎上前的將士感到一陣錯愕:“殿下,自然是太子殿下。”
沈知文揭開內戰序幕以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遲遲沒有選擇登基,因而內戰持續兩年後,他手下的將士們仍舊尊稱他為太子殿下,人在無意識時候做的事情,是最能暴露本性的,這些人肯定是沈知文的手下,錯不了。
可這麼一來,懷疑人生的就變成了玉無望跟吳曦,他們在站定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難道那是錯覺嗎?可兩個人同時出現錯覺也未免太離譜了。
“我們真的是沈知文殿下派來接應諸位的!”那幾個小將士的腳步再度邁出,這一回,他們眼角眉梢中帶著幾分無奈,“諸位若是不肯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報上番號與姓名,若這些還不夠,諸位也可以選擇回去見殿下,現在殿下就在等你們呢。”
這些人的表情非常自然,不論從什麼角度上看,他們都不像是在說謊,但即便如此,玉無望對他們還是十分警惕。
“你們的頭目在哪裡?能否讓他出來說話?”
幾個將士面面相覷,沒有直接回答。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接近了,只需一個飛撲的距離,他們就能扔到玉無望!
幾人又對視一眼,心裡暗暗合計著。
這幾個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一個個都穿著華貴的衣衫,著裝打扮,相貌氣度等,沒有一點跟普通人相像,一切都說明了他們不是尋常人,或許是哪位官員的兒女,也有可能是富商的家人,總之非富即貴便是。像這種家世很好的人一般都有個特點,那就是沒用,平日裡對人頤指氣使吆五喝六倒是擅長,真刀真槍打起來卻不一定敢動手!與其現在這裡等他們發現異樣警惕起來,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人打定主意後立即展開攻勢,數人一同飛撲而來。
玉無望跟吳曦又不是吃素的,比現在更艱險的畫面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次,面對眼前情形自然毫不驚慌,慢條斯理的躲閃開來。
而李星河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抓來開船之前,他只是個混飯吃的普通人,打架鬥毆的場面都沒見過幾次,更別說眼前這種動刀動槍的真場面了,他能夠勉強支撐自己不被嚇得暈倒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星河艱難的躲過敵人的攻勢,一邊嚇得滿頭大汗,他不甘心的放聲大叫:“你們這些人不是太子的手下嗎,為什麼還要對我們動手!難道你們想違背太子定下的規矩不成!我們可是太子殿下跟沈將軍的朋友,你們傷人,他們一定不會——”
“閉嘴!”
李星河不提起沈知文,或許他們還想不起來,一提起沈浩然,便有人心態爆炸。
所有目光盡數集中到那說話人的臉上,那人臉色又是一變:“看我做什麼,趕緊辦你們的事去!把他們都抓起來,仔細別傷了性命!細作,就應該送活的過去,這樣的投名狀看起來才比較有誠意。”
馬車裡緊張得想殺人的風長棲敏銳的聽到了關鍵詞,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細作?”
樂清也聽到了:“他們肯定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