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院裡經常能夠聽到月舞跟沈闊在插科打諢,氣氛也因為他們的存在變得活潑許多,但風長棲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心上好似壓著一塊巨石,讓她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沉重感。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作為最關注風長棲,恨不能一直陪在風長棲身邊的人,玉無望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勁,連忙上前來詢問道:“棲兒,你這兩天怎麼一直都是憂心忡忡的,莫不是有什麼心事?”風長棲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我有點想念阿孃了,不知道她那邊情況如何了,總想快點回去。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明白一切經過的玉無望輕輕撫平她眉宇間的褶皺,神情溫柔的安慰說:“白前輩跟我說過這件事,據他所言,木中水三日之內便能重新綻放,到時候我們只需帶著木中水回孟麗國便是。”
兩人說話的聲音被走出房間的王妃聽個正著。
她愣在原地,急急抓住柳魚的手:“三日?三日後你也會離開嗎?”
待在宮外的這段時間,是王妃為數不多的清晰記憶裡最開心的一段,比跟沈名在一起的時候更加開心,她自然不捨得放柳魚走。
“你會跟他們一起走嗎?”
原來她是因為聽到那段話,才會如此激動的,柳魚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不會離開梁國的。”但繼續待在都城也是不可能的,柳魚是個喜歡自由的人,待在都城裡要守太多規矩……以前她對都城有執念是因為多年未見的家人,如今家人已經找到,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後面的話柳魚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王妃肯定會阻攔。
果不其然,聽到柳魚不會離開都城的訊息後,王妃的情緒肉眼可見的有了改變,欣喜的拉著柳魚的手笑道:“不走好,我也想你一直就在我的身邊。”
雖然王妃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柳魚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但是憑藉著兩人一見如故的會面,以及那份藏得很深的牽絆,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甚至好到風長棲都有那麼一點羨慕了。
不知道阿孃現在在孟麗國的皇宮裡做什麼……
“咳咳,咳咳……”偌大的宮殿中靜悄悄的,唯有一陣咳嗽聲不斷響起。這陣聲音來自孟麗國的現任國君白歡。
只見她用力用按著胸口的位置,不斷髮出撕心裂肺的咳嗽生,原本蒼白的臉色甚至都因為喘不過氣來而變得通紅。她這幅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徹底的病入膏肓了,想來那些流傳甚廣的傳言全部都是真的。
一名侍女匆匆而來:“陛下……”
白歡艱難的扶著床頭坐起身來,目光中盡是擔憂:“怎麼樣?有沒有收到棲兒他們的訊息?”
侍女皺著眉頭,有些不忍,卻不得不說:“陛下,今天也沒有收到任何跟殿下有關的訊息,他們一行人的線索在進入密林以後徹底中斷了,派出的人去密林找過,卻一無所獲。”
這番話語好似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白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聲疼得厲害,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了。
“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陛下,您可千萬不能這麼想,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別忘了她身邊可是有國師,還有那麼多江湖人士呢,有他們保護殿下,殿下又怎麼可能會出事?最近在宮裡流傳的那些傳言,肯定都是假的,陛下您可不能聽信謠言啊。”
白歡搖搖頭:“無風不起浪,若不是他們在密林中發現了什麼,又怎麼會有這些謠言傳出?”
自風長棲等人離開孟麗國,距今已經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內,她們一點訊息都沒有,白歡因為不放心,命人去尋,卻只找到一艘空船,以及進去密林後中斷的線索。也正是因為這個訊息,白歡的病情才會越來越嚴重。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侍女紅了眼眶:“陛下,您千萬不能這麼想,小殿下他們說不定只是在密林裡迷了路,過段時間就能回來了。”
白歡望向窗外,喃喃道:“但願吧。”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刺耳,沒過一會兒,守在門外的內侍進門稟報:“陛下,小殿下有訊息了!”
白歡眼眸一亮:“什麼訊息?”
內侍猶豫片刻才開口道:“前去密林搜查的林將軍說他沒在密林發現殿下的下落,只說……說在那邊發現了其中一位同伴的屍體!密林的居民說從未見過殿下一行人,估摸著,估摸著是……”
後邊的話用不著說完,白歡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她身形一顫,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這樣的變故,還有殷紅的血跡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白歡身邊伺候的小宮女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撲上前把人扶住:“陛下,您要保重身體吧!”
白歡臉色蒼白如紙,可是眼神卻異樣銳利,像兩柄長劍直直刺向內侍:“林將軍他真的這麼說?”
“奴才不敢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