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險中求,林時芳暗暗竊喜,他可不想一直做一個五品官,為了他的前程,他十分願意賭一把。
直到人都走光了,林時芳才抬起頭來直視著風帝這張有些衰老的面孔,這張面孔意氣風發已有些淡了下去,一雙眼睛像是看破了世事,無悲無喜,林時芳暗暗道,聽說君王因為和先皇后情意斷裂,變了很多,果然如此。
和他先前聽到的喜怒無常殺伐果斷不一樣。
“朕要問你一個實話。”他直直地盯向他。
“朝堂所言,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的,臣不敢欺瞞陛下,臣所說,正是臣所想,”林時芳不卑不亢地說。
風帝嘴角悄然浮起一絲微笑:“你可知,你今日在朝堂所言,得罪了什麼人”
“他們壓得臣毫無出頭之日,只知道用自己的親信,臣有再多才能,他們也不看一眼,”;林時芳毫不避諱地說,“與其這樣做五品官一輩子,臣更願意搏一把。”
風帝臉上笑意更深:“我看朝堂裡,這話只有你一人敢說。”
我已確定和您是同一條戰線的人,這話如何不敢說,林時芳低下頭想,“臣想搏個富貴,臣的妹子陪在陛下這麼多時日,卻仍然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正是因為朝中無人麼”
“你倒坦誠。”
“我若以平常忠君報國之說,必不會引起陛下注意,這些話想必陛下平日都聽厭了,我便坦誠一點,”林時芳抬起頭,言鑿鑿地說,“人非聖賢,孰能無慾”
“不錯,偽君子朕見得多了,那些義正辭嚴的腔調,朕早就聽厭了。”風帝輕輕笑笑,“下去吧,朕先外放你一段時間,避避風頭,假如你真有資質,朕自會委以重任的。”
“是。”
第二天,林時芳被外放到離京城很遠的地方做了同知,這事在朝堂就算一顆石子投到了水面,只濺起幾個水花,很快就消散了。
沒過多久,就再沒什麼人留意過林時芳這個人。
林時芳不過區區一五品官,無甚根基,雖和親王風旭有親緣關係,在風旭在朝中也是小心翼翼,左右逢源,這件事過後,甚至就沒什麼人去深究背後的原因。
但風帝卻細細考察了他的政績,發現他是個可用之人,因性子狂傲屢次頂撞上司一直未能升官,做五品官時也幹了好幾件漂亮的事,風帝對這個人的人品和能力都放了心,暗暗升了他的官,去沿海地區尋訪那些官商勾結的人。
風長棲也接到了白歡的信,白歡信裡滿是叮嚀,全是對她的關切之意,風長棲看得心裡暖暖的,眼角卻酸得厲害,看起來白歡知道她中毒了,急瘋了,根本不提她什麼時候回孟麗的事,只讓她安心靜養。
風長棲欺騙了她,很愧疚。
但現在實在沒什麼法子了。
她真想在風國多呆些時刻,不然,她和花瓏,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玉無望也給她寄來了好幾封信,字裡行間隱約透露出自己在奐齊十分順利,很快就能得手。
風長棲是高興,又不高興。
到時候她就要離開風國了,許多事不能在風國辦了。
風長棲想到了一個人。
他或許幫助自己。
風長棲來到了鏡玄堂的建築。
還是如那次一般,一些俊俏少男在練劍,建築純粹被圍繞在一片淡淡的雲煙中,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這次風長棲並沒有被阻之門外,那座最高的建築大門開著,像是在迎接著什麼,堂主戴著面具正在看他們練劍。
“哦帝女可是稀客,今日什麼風把帝女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