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風長棲的意志完全崩潰了一樣,幾乎一步也不想動,她頭一次發現身體這麼疲勞,幾乎連抬一下都費勁,渾身肌肉都痠軟著,御醫縫合著她的傷口,她只感覺皮肉一拉一拉的,近乎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她太累了。
白歡的懷抱,真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
白歡一直摟著她,溫情地注視著她,月光灑在她身上,石子閃著銀光,一切都是安詳的,彷彿剛才那恐懼與痛苦根本不存在一般。
白歡愛憐地撫著她的臉:“若不是我們長棲機智,恐怕今天我們活活困死在這都可能。”
“阿孃。”風長棲很困,但還是強打著精神和她說話,她努力地睜著眼,“都是那位高人提點。”
白歡輕飄飄的衣衫也彷彿縹緲的月光,風長棲一直睜著眼看她,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身上的傷口還在火燒一般地疼痛,但是風長棲依然覺得這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第二天,白歡命人做了一副擔架,抬著風長棲走。
風長棲腳板的水泡已經破了,這時候再叫她走,一定是種折磨。
風長棲看見靈婆和那綠色衣女子坐在那山洞的岩石上,兩人看起來好像一夜未眠一樣。
風長棲要跳下行禮,但被白歡按住了。
白歡走上前,對著二人略施一禮。
白歡畢竟是女帝,地位尊貴。
兩人並沒有還禮的意思,只是略略點了點頭。
綠衣女子從石板上跳了下來,看了看風長棲手裡的殘卷,風長棲攥得很緊,她突然露出笑意來:“我看這玩意兒和公主有緣,就送給公主吧。”
風長棲一愣,只見她拿到的只是圖紙的一角,圖紙上寫著模糊不清的文字,但是既然高人肯送她,肯定是有特殊含義的。
“多謝。”
綠衣女子端詳白歡幾下,道:“女帝此去也是為了孟麗的大事而來,若女帝需要幫助,可前來找我。”
白歡沒料到她會對自己有了如此善意,一愣,道:“多謝。”
幾人再隨便聊了些時勢的問題,白歡一直從旁側擊地想問什麼,可是每次卻被綠色衣女子輕輕繞開,白歡找不到話頭,有些惱怒。
臨近中午,綠衣女子說家中還有仙鶴要喂,就抬腳出去了。
費了這麼大心力,卻一句話都套出來,白歡有些不爽。
現在,整個山洞,只剩下了風長棲,靈婆,白歡三個人。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我們走吧。”白歡抓著風長棲的手,嘆了口氣。
風長棲點點頭,向靈婆行了個禮:“那婆婆,我們走了。”
靈婆點點頭,一雙有些渾濁的眸子此時卻充滿了異樣的光澤,她撫摸著旁邊的石板說:“女帝還有要事,老身就不攔著了,但是國師要留在老身幾日了,他說要和老身探討一些玄學之術。”
風長棲點點頭顱:“也好。”
一路上,風長棲就沒從擔架上下來走過。
等到耀京城,身上的傷幾乎都好得差不多了。
孟麗女帝前來拜見,一下子引得朝堂轟動。
眾所皆知,孟麗與風國的關係向來不好也不壞,孟麗復國後,更是對風國有著一股隱隱的敵意,現在女帝前來恭恭敬敬地拜見,未免不讓人起疑。
不過,風帝還是很高興。
儘管他知道自己和白歡沒有指望了,但白歡真的來了,他還是非常高興的。
他坐在大殿上,看著一身縞素清冷的白歡,眼裡迷離起來。
但白歡說出求藥的意望來,風帝的眼神猛地閃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