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腿腳不聽使喚,瞬息之間就轉到了玉無望跟前。
她滿身竹韻芳香,玉無望登時就安心了不少,扯了扯嘴角,頗有幾分寬慰地朝著風長棲笑了笑。
“一切無恙,都不要緊。”
“怎麼會不要緊”風長棲捂著嘴,嗚嗚咽咽,“師父怎麼會這樣”
叱離跟開陽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趁著阿蘅奔過來給玉無望療傷的這個空當兒,跟風長棲說了全部。
原是他們伏擊允王王府,哪裡知道,還沒踏足一步,便被數十個暗衛圍的水洩不通。到底是離寶華坊太近,人群密集,若是傷及百姓,自然不好。
依著玉無望的武功,怎麼都不可能負傷,可是那些人,乃是江湖人士,使出來的都是詭異路數,開陽跟叱離有些輕敵,差點死在他們的利刃之下。
玉無望是為了護佑他們周全,這才身受重傷。雖說那些人都被玉無望給除了,可是保不齊王府裡頭還有多少這樣的厲害人物。他們不敢再探,這才回到了驚雲司。
好在是外傷,看起來鮮血淋漓,怕人的很。卻未曾傷及內裡,是以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蘅一邊幫著自家公子包紮,一邊冷冷地睨著開陽跟叱離。
“你們二人也算是武功高強,哪怕是行走江湖,也是不怕旁人的,這一回反倒是連累公子受傷,我若是你們,現在已經往棲凰嶺領罰了。”
開陽跟叱離面上都很是難看,腦袋愈發低了,“的確是我們的錯,公子若是不出手相救,也不會被暗處守著的人埋伏。”
江湖人士
風長棲細細琢磨著,一早就知道曦忠毅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以前就有過一回支配江湖門派的先例,只是那個幫派被玉無望給滅了,這些都是司纓同她說的,現如今那人再次跟江湖有些牽扯,看樣子,他背後果然有不少勢力。
這還了得
玉無望只看著她,任由阿蘅給他清理著傷口,看著那個皮開肉綻的臂膀,風長棲微微側過面孔,心裡止不住地抽痛著。
白歡聽到動靜,同蘇令之一處走了出來。
她玉面姣好難言,看樣子是細心修飾過得,肌理豔絕,豔麗難言。穿著一身素淡的單衣,上頭繡著大朵大朵的水仙花,袖口和領口上頭都用細細密密的銀絲線編了暗紋,很是精緻。
只是那張面孔卻是冷冷的,猛然瞧著,不免叫人覺著有幾分涼薄。
風長棲恭恭敬敬地朝著自家阿孃行了一禮。
“那些江湖門派現在也來管朝廷的事兒了,當真是不知死活。”
玉無望心裡明白的很,白歡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想著地一應都是想著要涇渭分明。那些江湖中人在風國境內作祟,難免也會跑到孟麗去暗中搗鬼。
“那些人已經都死絕了。”風長棲見自家阿孃動怒,趕忙上前三兩步,“況且,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斷然進不了咱們孟麗地界兒,雙破山的那處天塹,可是鬼見愁啊。”
“他們無孔不入,暗度陳倉這樣的事兒,做的也不知有多得心應手。”她微微一頓,復又轉過身子,看定玉無望,“國師被那些人重傷,此事不得姑息。若是能將此事查的清楚明白,我倒是可以幫上一二。”
白歡的本領,玉無望自然也是知道的。她若是可以出手,江湖之中的許多門派,勢必又要遭殃。
他低聲笑笑,點了點頭。
“曦忠毅為非作歹數年之久,合該人人得而誅之。既是有私生子一說,依著他的脾性,想來此事也不是空穴來風。若是有什麼真憑實據,亦或是找到那個孩子,帶到風帝跟前,曦氏一族的路,便也能戛然而止。不論是你們風國的前朝還是後宮,都能安寧幾分。”
白歡有此心思,也不難以猜度。當初也就是曦嫵,煞費苦心,將白歡謀算,這才進了冷宮。
毒人心肝最是艱難,那曦嫵的軟肋便是曦氏一族的榮光,若是就這麼沒了,依著那人的脾性,這可比殺了她還要讓她煎熬的了。
玉無望想到了那個收在驚雲司的檀木匣子,那是何昭容的遺物。早先年乃是為著顧全風國皇室的聲名,這才將那勞什子好生保管。現如今又不得不顧念幾分何寧舟。
何寧舟到底是無辜的,可是何昭容是他親阿姐,若是連他都被數年前的舊事牽連,未免也太無辜。
見玉無望神色恍惚,白歡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支起身子,頭也不回,又往後院去了。
本以為這情形已經是千難萬難,哪裡知道,不過兩日,就傳來熣聯求和,想要跟風國聯姻的訊息。
具體求娶的是哪位公主,還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