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些宮人都葬身火海,燒成了連面目都無法辨認的焦黑屍體,奴才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卻還要蒙受這等不白之冤,受這等磋磨,早知道,還不如一起在火海中死了好了,哎。”
風長棲心中一動。
這裡面可以做的門道,可就多了。
尋常火勢遇水則滅,清宇閣又是靠水,按理來說絕不會出現火勢越來越大用水也澆不滅的情況,既然如此,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用具上做了手腳。
比如,織物上浸了棕櫚油。
風長棲也不是沒有囑咐花瓏查查內務府到底有何貓膩,可是內務府的事目千頭萬緒,如何查起。
“哪個地方最容易起火”
那個小內監微微一動:“窗戶。奴才只盯著窗戶,其餘帝女只有問旁人了。”
問下來一圈,眾人的回答大多聚集在一些陳設之上。
風長棲眼眸一閃:“你們在清宇閣伺候,可曾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那個小內監想了一想。
搖了搖頭:“回帝女,不曾,清宇閣伺候的人不多,我們只是臨時被安入這裡,其餘人究竟是什麼樣,真不瞭解。”
真是該死。
風長棲暗暗道。
清宇閣旁挖出來的只有幾十具焦黑的屍體,這裡面能做的門道可就多了。
比如,可以將無關的人丟進去,始作俑者溜之大吉,還能讓人辨別不出身份。
“對了。帝女。”一個小宮婢想起了什麼,猛地道,“我記得喪生的人,有一個清若的,性格有些古怪,不喜和我們交談,奴婢看她走路的姿勢,好像也和我們有幾分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輕手輕腳,她挑水時,身體總是偏向左側時,睡覺時,一點動靜很容易驚醒。”
正是會武功的人。
風長棲心中一喜,卻還是壓住了面上的喜色,不動聲色地說:“那個清若可有家人是誰派她到這裡來的”
“奴才不知,帝女只能問內務府了。”
‘好。”風長棲轉身要走,她心裡已經充滿了無限的心思,迫不及待地要去探查一番,壓抑在心裡難受得厲害,她迫不及待地拽著玉無望的袖子,門緩緩地拉開了,陽光射下來,照在這些形容枯槁跪伏在地的人。
“今日本帝女來過這裡的事,本帝女不希望有另外的人知道。”風長棲一隻腳跨過門檻,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若本帝女聽到了一點風聲,一定拿你們是問。”
那些人只能匍匐稱是。
風國的宮道那麼長,宮牆又是沉沉的暗紅色,一直壓著,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
陽光照在地面磚瓦的陰影處,顯出了一些不明的晦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