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靈說的固然很有道理,可是風昭知道,風長棲本不是那樣的人。
“長棲不會支援開戰,縱使是不為了我這個皇姐,也會為了兩國無辜百姓。以前是我有錯,那樣好的小人兒,被我那樣敵視。”
孟麗的軍隊一路北上,以雙破山為守,向熣聯進軍。
這些年來,熣聯兵士養尊處優慣了的,能用的著實不多,後來風昭才聽聞,這次熣聯那方的大將軍,竟然是當朝太子爺白囝立。
她愈發怕了,當收到風昭來信,整個人都在發抖。
紗窗隔斷了無數重日光,只剩下一層層淡漠的影兒,外頭是刺眼的光亮,在這樣的七月天裡頭,風長棲竟然覺著渾身都冷。
她顫顫巍巍地開啟了風昭的來信,裡頭只有寥寥數語,風長棲甚至都能想到那人提筆之時的神情。
上頭寫著:長棲勿念,阿姐一切都好,若是不為難,請保全太子。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聽聞熣聯皇后是個狠人,指不定會用風昭要挾風國,讓風國派兵支援
這一切都是風長棲的猜想,是做不得準兒的。
只是戰場上頭的事兒,風長棲難以判斷,白囝立整日介出生入死,帶兵打仗,想要萬全,談何容易
“我要見雲鐸。”風長棲支起身子,看著面前的祖雲,“祖雲,我要見兵馬大將軍。”
“現在”祖雲有些犯難,“怕是難了,這會兒將軍還在雙破山以外,如何能見著”
“那我去。”
“不可!”祖雲低撥出聲,“公主身子還未大好,如何能去戰場”
就算是在王城,都能聽到哀鴻遍野。風長棲的心都揪在一處,難受的厲害。風昭現在的情形必定壞透了,可是到了這個地步,還念著白囝立,想必二人之間是有了幾分真心。
風昭的感情之路,艱難險阻不斷,好容易才有了一個白囝立。若是這人也沒了,日後風昭必定也活不成了。
也不顧祖雲阻攔,風長棲還是趁著那些傳信的高官進宮的空當兒,溜出了宮。
這些時日白歡忙碌無斷,根本無暇去管風長棲,她也自由了許多,甫一出宮便騎著馬一路往雙破山狂奔。
祖雲哪裡敢讓風長棲一人前去,是以也在後頭跟著,苦不堪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到了雙破山,西邊天上晚霞如血。
剛好大軍大捷而歸,都在雙破山的軍營修整,猛然見著風長棲,那些人都被驚住了。
“兵馬大將軍何在”風長棲手裡拿著假聖旨舉過頭頂,“傳我母后指令。”
那些人紛紛下跪避讓。
風長棲一路暢行無阻,直接到了雲鐸營帳。裡頭還有數十位猛將,看樣子是在商議下一場戰役的事兒,個個臉上都有飛揚神色,看樣子,這幾仗打下來,都讓他們士氣大振。
見著風長棲,雲鐸也微微一愣,“帝女!”
硬仗裡頭的人都給風長棲行了一禮,見她穿著一身青衣,冷傲如霜,也都不敢造次,還未開口,便被祖雲給待下去了。
“看樣子,帝女是來找微臣的”
“不錯。”風長棲應了一聲,自顧自地坐在一邊,“將軍,有一事,還請將軍幫襯一二。”
“不可。”雲鐸搖了搖頭,整個人還帶著一股子懦弱書生氣,誰能想到,這人一旦是上了戰場,便成了魔鬼一流,殺人無數,“若是女帝的意思,雲鐸自然遵命,可若是帝女的意思,雲鐸就……”
知道這人軟硬不吃,風長棲緊緊地咬住了下唇,露出一小塊慘白的血肉,“莫要傷了熣聯太子白囝立的性命。”
“啊”雲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又是為著什麼緣故”
“她是我皇姐的夫君,是風國的駙馬,若是死了,必定會引得風國不滿。到了那個時候,若是風國動兵,咱們孟麗,怎能抵擋的住”
雲鐸自然也有這一層思量,可是依著他們孟麗現在的實力跟風國抗衡也是可以的,況且還有奐齊幫襯,總不至於有了敗勢。
“帝女太過婦人之仁,縱使是駙馬又能如何女帝的意思是,殺無赦。”雲鐸冷笑連連,“是他們熣聯不知事,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