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宮門已經下鑰了。”風昭一臉莫名,“況且,小桃歿了,為何要進宮咱們直接查出真兇來不就好了麼”
“真相不,不會有了。”他跌跌撞撞,也不知往哪裡去了。
風昭只聽到一連串縹緲的笑聲,從廊廡那頭傳了過來。
夜色濃稠,頭頂上的天如同一匹上好的墨藍色錦緞。
風昭立在中庭,總覺著天旋地轉,眩暈的厲害。
熣聯固然是小國不錯,可是這裡頭也是風起雲湧,有許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風國子息怍薄,可是這熣聯卻是不同。白囝立還有許多弟兄,大大小小,他有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嫡出的身份,是以這才有了這樣矜貴的東宮之位。可是風昭總覺得他十分惶恐,眼裡總帶著一股子顫抖的憂懼。
星河燦爛,風昭看得久了,也覺著沒有多少意味。
果靈見她臉色極差,擔心的很。
“公主,還是讓太醫來瞧瞧吧”
“果靈,你莫要忘了,這裡是熣聯,不是在耀京城。”
果靈不禁悲從中來,又怕惹得風昭傷心,只好閉嘴。
那一整夜東宮都不安寧,風昭總能聽到什麼人耳語的聲音。
後來又聽到宮人們潑水生涼的聲音,暑氣一早就淡的看不到影子了,外頭只剩下朦朧的一團月色。白囝立一夜未歸,次日一早,風昭聽宮人說,白囝立在花圃待了一整夜。
他竟然守著小桃的屍身!
風昭瞪大了眼睛,總覺著哪裡不對。
不過就是一個尋常花匠,怎麼白囝立如此上心她是初來乍到的太子妃,什麼都不知道,更查不出什麼真相來。
她甚至認不全東宮裡頭的宮人,總覺著她們都生了同一張面孔。
她只認識果靈了。
也就只有她了。
“公主,好歹也去勸勸。”果靈一般給風昭打著扇子,一邊勸慰,“好歹是公主的夫婿啊,若是身子有什麼不好,可怎麼好”
“那麼多人伺候他,那麼多人關心他,怎麼都輪不到咱們。”
風昭總是這麼說,她總是這樣,對誰都淡淡的。
“小桃的屍身還在花圃,太子爺也沒下令處置。這樣大熱的天,豈不是會招來蠅蟲麼”
風昭不吭聲,“太子爺正傷心,這樣的話,在我跟前說說倒也罷了,別去太子爺跟前說便是了。”
風昭說的那樣認真,果靈也瞬間沒了再抱怨的。
白囝立是在日中時分來的,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整個人雖然有些憔悴,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玉樹琳琅的模樣。
見風昭無喜無悲的模樣,他低聲笑笑。
“怎麼不問我”
“太子爺若是想說,自然是會說的。以前吃過快人快語的苦頭,現如今卻不願受著了。等到太子爺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昭兒只管等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