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氏一族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哪怕是有了孫巖破的證詞,只怕風帝還是不會對曦嫵有什麼大動。
若是一舉難以擊斃曦嫵,那麼想要再次動手,可當真是千難萬難了。
她本就是個厲害人物,花瓏一早知道的。
“娘娘,孫公公的話,十有都是真的。”奈蒔嬤嬤湊上前,給花瓏斟了一碗子茶水,“皇上若是聽了,也會信的。”
“本以為曦氏鬧出了私生子的醜聞,已經夠他們受的了。可是誰知道,這事兒竟然不了了之了,哪怕是驚雲司,也查不出分毫。失了這個機會,咱們就得找下一個。只要曦忠毅倒臺,咱們才有指望扳倒曦嫵。”
這可難了。
奈蒔嬤嬤眉頭微蹙。
裕太妃之死,雖然也查出了眉目,風帝卻將太醫院幾個不相干的太醫給打發了。
罪魁禍首本是曦嫵,現在可好,只處置了幾個替罪羔羊。
“咱們出去走走。”
花瓏心裡煩悶,只想透透氣兒。
長街慢慢,兩道硃紅宮牆,硬生生地刺傷了花瓏的眼睛。
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玉坤宮的地界兒,遙遙就見著玉坤宮上頭高懸著的鑲金的匾額。花瓏眼中悲恨難言,剎那間湧出眼淚來。
“你知道的,我的長雲,就是被住在這裡頭的人給害死了。可是她呢依舊過著自己的逍遙日子,彷彿我的長雲是自己的命數到了才夭折的。”
奈蒔嬤嬤見四下裡無人,這才敢應聲,“娘娘,天理昭昭,誰也逃不過。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花瓏剛想走,就見著前頭幾十個宮女太監簇擁著肩輿過來了,上頭坐著一個穿著一身姿色牡丹長裳的女子,珠翠滿頭,水玉明媚。恰好是日中十分,紅牆上頭映著細細碎碎的日光,惶惶然跌進了人的眼睛裡頭。
花瓏不卑不亢,挺著肚子,也不行禮。
“花妹妹怎麼往我這玉坤宮來了咱們好似是許久都不往來的。尋常時候若非是皇上在,花妹妹斷然不會過來走動,今日是什麼風啊”
曦嫵媚眼如絲,斜斜地朝著花瓏睨了一眼,“說來可笑,以前咱們是平起平坐,你不行禮倒也罷了。現如今不過就是仗著肚子裡頭有孩兒,就這樣猖狂。花妹妹,你的面子還真是大得很啊。”
花瓏懶得跟她搭話,朝著奈蒔嬤嬤道:“日頭晃眼,咱們回去吧。”
“慢著。”曦嫵哪裡受過這樣的輕慢,她冷喝一聲,又吩咐落下肩輿,依著玉容的手,迅速走到了花瓏跟前。
玉容的臉色也是鬱郁的,不經意瞥了一眼奈蒔。
“誰給你的膽子我的話都未說完,你倒是想走了”
“自然想走,”花瓏嘴角溢位一抹駭笑,“皇貴妃氣勢迫人,叫人看著便心生畏懼,也就只能走了。”
“今日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曦嫵愈發動氣,臉上的神色冷清清的,雖不見往日那般跋扈,卻也叫人瞧著厭煩,“怎麼我這玉坤宮的地界兒,什麼時候成了旁人想來就走,想走就走的了”
看樣子,今日這事兒是沒完了。
“依著皇貴妃的意思,此事該當如何”
“你既是來了,便進去吃杯茶水。”她忽而斂盡鋒芒,皮笑肉不笑,“有些體己話,還要跟花妹妹好好說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