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這話你可說了千百遍了,可是皇上卻是數日不曾來。昨兒個不還是往雲甯殿去了麼公公莫不是在誆我”
李玉寶乾巴巴地笑了笑,不肯多話。
洺影雙眼微睜,看著旁邊的幾個古銅色的火盆。雖說這裡頭暖如陽春三月,可是她這會兒的心,卻是涼的如同處於冰窖之中。
要變天了。
她雙眼發直,怔怔地看著窗外的亮堂雪色,渾身發軟。
雲甯殿。
已經是傍晚時分,風長棲腳步匆匆,繞過九曲迴廊,進了內殿。
裡頭暖烘烘的,隱隱能聽著銀絲炭的剝裂之聲。
花瓏歪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個快要修好的小荷包,一臉認真。
見著是風長棲來了,她順手放到了一邊的白銅盒子裡頭。
風長棲看得分明,那上頭繡著是鳳尾竹
看樣子這是給她的了,她心裡一動。
“阿孃身子一日重似一日,何苦勞神”
“消磨時光罷了。”花瓏想了想,“可查到了麼”
“未曾。”風長棲搖了搖頭,大有幾分倦怠之意,“都說裕太妃已經過世兩年了。”
說這些話的乃是僧彌之屬,想來不會有錯。
花瓏一聽,眉頭緊蹙。裕太妃若是死了,如何能指使旁人作亂這分明就是託詞。亦或是連在芳蘭園的人也不知太妃人在何處
裕太妃現在遠離後廷紛爭,何必將自己藏起來
花瓏想不明白,隱隱覺著這裡頭也不知有多少有多少陰謀。
“長棲,現如今可愈發難了。”
防長器深知其意,只是笑。
“阿孃,長棲不怕。”到底是經歷過大事兒的人,縱使是知曉前有狼後有虎也是這樣面不改色,“此事長棲並未告知師父,若是師父知道了,必能說出什麼不一樣的來。”
“說吧,不妨事。免得日後釀成大禍,不得收場。”
風長棲猶自遲疑,這可是關乎先人聲譽,她不敢造次。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花瓏身上披著的如意金秀團福錦袍上頭,旁邊的熏籠冒著熱氣,撲騰騰打在臉上,有一股難以言狀的滋味。
花瓏身子重,少有這樣慌張的時候,這會子看來,是真急了。
“阿孃放心便是了,長棲有分寸的。”
驚雲司。
一連下了三五天的大雪,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一片。
風長棲披著雪白的狐皮大氅,乘著雙轅車,匆匆忙忙趕到了驚雲司。
裡頭亮著燈,這幾日天陰的厲害,若是不掌燈,卷宗上頭密密麻麻的小字,全然不見。
見是風長棲來了,一個個的起身行禮。
“國師何在”
叱離聽了,輕聲道:“方才見著在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