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楚走的艱辛,幾乎是一路走著一路哭著回去的。
原本分外熟悉的前路,這會兒也愈發模糊起來。
道路兩邊的花兒朵兒,被雨水打的七零八落,像極了她跟冷幽若這對可憐姊妹。
好端端的,那人怎麼就成了江湖之中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當初她們甚至還談過姽嫿聖手,那人甚至還說,姽嫿聖手必定不是什麼好人。
畢竟這時間哪裡有人吃人心呢
猛然間吃人心的就成了她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阿姐,這讓她如何接受
一路上也不知踏壞了多少朵兒錦繡般可喜可愛的花兒,急轉而下,也不知往哪條溝渠去了。
怪不得呢,自己手底下的那些死士,比一般武士還要厲害幾分。當初冷幽若只說,這些乃是念著司麗樓開出的銀子才紛紛而來的。
她固然是心中存疑,可是見那些人武功高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是半點不知。
一朝行差踏錯,便再無翻身之時了。
冷楚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雙眼發直。
一年半載,她只能瞧見那人一年半載了。
暴雨急促,驟然又如瓢潑。
她手裡那把十八根傘骨的煙青色油紙傘,已經摺去了一半的傘骨。方才她那樣焦灼,那樣擔心,不管不顧奔在路上,連手中的油紙傘壞了都半點不知。這會兒外頭下著大雨,底下下著小雨,雨點毫無遺落,直接砸到了臉上身上,陰冷一片,腦袋裡頭也是昏昏沉沉的,半點法子都無。
天光熹微,周遭夜市倒也熱鬧,只是她什麼都聽不到,從寶華坊穿過芝蘭坊,她硬生生地走了半個時辰。
甫一到了司麗樓,裡頭的姑娘迅速湧了出來。
“媽媽娘”
“你們招呼,我身子不爽,今日……今日先歇著了。”
見那人面色有異,姑娘們也不敢多話,看著冷楚匆匆忙忙上了樓,紛紛然又議論了一番。
“怕是冷大姐病重”
“不知道啊,看媽媽孃的模樣,怕是真的了。”
眾人皆是唏噓一片,紛紛散了去。
驚雲司。
風長棲越是想到自己身上帶著天樞,這心裡就愈發不自在。
“師父,這東西要來何用”風長棲扯了扯嘴角,嘴角溢位一抹苦笑,“靈邪天輝要的天樞,不就是這東西麼”
“是。”玉無望點了點頭,看著冷幽若的眼神愈發幽深。
只是那人半死不活,縱使是看著她也是無用。
“這是個燙手的芋頭。”玉無望搖了搖頭,“冷幽若知道的太多了。”
玉無望指的是雙龍命格之事。
風長棲抿唇微抿,本以為此事知道的不多,可是現在看來,這冷幽若一早就疑心她的身份了,日後的路子,怕是艱難無比。
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那這天樞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