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果然厲害,”他沉沉地笑了兩聲,聽起來格外淒厲,“竟然這麼快就聽出了孟麗口音。”
“嗯,”玉無望應了一聲,“你跟紅玉有何牽扯”
“紅玉是我阿孃。”
怎麼會
風長棲心裡“咯噔”一聲。
紅玉難道是孟麗國人這男子跟今時今日的紅玉看起來就好似是姐弟一般,如何成了母子
“那你阿孃何在”
“在內室歇著。”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撕心裂肺,縱使是看官,都覺著磋磨。
這人也不知是得了什麼重症,看起來彷彿再過一些時日,便要沒了性命。
風長棲聽得心裡發悶,背過身子,不去看他那張分外羸弱的面孔。
他氣息微弱,整個人搖搖欲墜,玉無望出手,將他攙扶著坐在一邊的隔間裡頭。
許是因為幾個時辰之前外牆的坍塌,這裡頭也鋪著一層薄薄的細灰,他毫不在意,坐在一邊,喘息未定。
“你也認得我阿孃啊”他似笑非笑,目光灼灼,緊緊盯著風長棲,“我阿孃前些時候被人重傷,至今未愈。”
這耀京城,知道黎青別苑的人並不多。
況且,在許多人心裡頭,這紅玉已經是個死人了,縱使曹老兒那日見著了紅玉,可他深愛那人,如何肯動手傷了她風長棲越想越覺著奇怪,看著那人的眼神,疑竇叢生。
“倒是不知紅玉是為何人所傷”
“在耀京城裡頭,想傷我阿孃的人可多了。”他低低地笑了兩聲,絲毫不把跟前的玉無望放在眼裡,“這算不得什麼稀奇的事兒,這可是耀京城,是也不是”
他猛然抬起頭來,風長棲這才看清他的眼睛。
異常幽深,沒有半點生氣,彷彿看慣了這世間的苦澀之事,沉沉如同死水。猛然迎著光看過去,又叫人心裡發顫。
風長棲打了一個激靈,別過面孔。
耀京城中,也不知藏匿著多少高人。以前風長棲未曾掌管驚雲司,對這些事兒瞭解的並不透徹,後來在驚雲司處事三兩年,這才看出耀京城暗道裡頭有多少股隱秘勢力。
不少人看起來不過就是一介老叟,最是尋常不過,可指不定就有一手很是了不得的好本事。
她也算是見識過了不少高手,人中龍鳳,這人固然起來像是個癆病鬼,指不定腹有文章,大有本事。
縱使他這會兒如此虛弱,也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震懾感。
“我們要見紅玉。”風長棲目光灼灼,看著那人瘦削麵孔,“見你阿孃。”
“正好,我阿孃也要見你。”啊人低低地笑了兩聲,猶如鬼哭,在這樣陰測測的弄堂裡頭,總叫人覺著周遭皆是陰風,稍有不慎便會被那些陰風給旋上天去。
師徒二人跟著那人一路往左,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個忽明忽暗的夾道里頭,半地下,只能見著雕窗外頭微弱的散光。
“這是密室,”他手裡也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一尺長的鐵具,呈彎月形,放在門上的缺口,登時重門洞開,裡頭疊疊重重皆是一圈圈熹微的霞光。
三人一同走下狹窄的暗道,風長棲這才瞧出,周遭都是一顆顆渾圓的夜明珠,一般大小,懸在一邊的石縫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