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還不覺著有什麼稀罕之處,一旦是到了臘月寒天,粟稈草一車接著一車,那時節街道之上車尾相接,正日介都有上千上萬的人來來往往,這些草料固然是不值錢,可卻很是有用。
在每個草場之中,本就有堆積如山的草料,跟那些乾柴火沒有多少區別。現如今燒了起來,只怕是要燒光作數了。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狠了狠心。
“也罷了,現如今咱們跟驚雲司都沒了半點干係,何必去多管閒事”她佯裝鎮定,坐在一邊,很是瀟灑地吃了一杯酒水,面上依舊是不顯山不露水。
到底是在驚雲司待了那麼長時間的人,哪裡願意就看著被那麼一個不良的風昭給毀了
杯中酒水傾灑,到底還是繃不住。
“師父,鬧了這麼一出,父皇可會找到驚雲司的頭上來”
“會。”玉無望也不想著賣關子了,微微頷首,眉眼之間也帶著幾分難色。
無有實權,縱使是說了什麼,只怕也是無人肯聽肯信。
草場已經是永平城那頭的事兒了,一旦是到了外城,還要找何寧舟,縱使是整個驚雲司都願意聽從他們師徒二人的話,那麼何寧舟那頭呢
若是驚雲司辦案倒還好些,可是現在,他們無法代表驚雲司。、
“師父,那咱們該如何是好現如今也總不能就這麼置之不理吧,之前的驚雲司,到底是你我掌管,怎麼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驚雲司就這麼毀了,是也不是”
“咱們先去瞧瞧吧。”
玉無望也頗有幾分犯難,在風國,這僭越之事也是個大忌諱,若是被旁人找到了空子,參了他們一本,這日後還不知會鬧到何種地步呢。
越是想著,玉無望這心裡就越是擔心風長棲的處境。
往草場那頭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宴遊歸來的風昭。
之間那人坐在八馬轅車上頭,朱釵滿頭,玲瓏頭面,身上穿著一身簇新的紅螺煙籠紗衫子。前前後後圍著三五十人,見著風長棲跟玉無望的馬車,猶自得意。
風長棲見著她那樣蠢鈍的模樣,也不知哪兒來的氣憤,巴不得撲上去,狠狠地給那人幾分教訓才好。
“師父,你可瞧見了”
“嗯。”玉無望點了點頭。
風帝這回也不知怎的,竟然讓風昭掌管驚雲司,這不是耽誤耀京城上下的正事兒麼
這人脾性古怪,只顧著自身享樂,至於這耀京城百姓的死活,好似都跟她無有半點干係,這未免可笑了些。
“該死的!”風長棲氣憤難當,“就她這副模樣,還是驚雲司的女官,多麼可笑父皇若是一直這樣重用此人,只怕日後不論是驚雲司還是耀京城,都要被她給毀了。”
話音剛落,就聽著馬車外頭傳來了司纓的聲音。
“公主,大事不好,卿雲生被毀了。”
什麼
風長棲一臉錯愕,怔怔地轉過身子看著玉無望,“卿雲生被毀不是草場被燒了麼”
“草場的確被燒,依著這樣的趨勢,很快就要燒到白馬山上去了,但是卿雲生,也不知怎的,就這麼被毀了,好似是昨個兒夜裡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