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棲見她蛾眉螓首,豔麗逼人。
這會兒臉上還掛著眼淚,梨花帶雨,好不憐人。
風長棲嘆了一口子濁氣,不禁想著,她既生了這般美貌,乃是命中註定,又是官家富女,自幼受教,未曾逾矩。
也不過是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歡喜上了一個男子罷了。
只可惜,那人又偏偏是曦家的人。
曦忠毅是什麼人且不說他日後能否容忍一個安家戴罪女眷,單說安蘭溪,只怕自此之後,都不再想遇到曦威章了。
一時無話,只是握著她的手,以作寬慰。
不過一炷香地功夫就到了永樂城東首別苑,風長棲朝著那人說道:“安姑娘,莫要再傷了自己的身子。”
“是。”安蘭溪應了一聲,“主子,過些時日那些鋪子是不是要開張了”
“等你身子好了再說。”
安蘭溪彷彿是固執了幾分,梗著脖子,接著說道:“我已經好全了。”
風長棲見她搖搖欲墜,哪裡像是好全了的樣子。只是心裡也清楚,她是個最固執不過的人,若是一味阻攔,只怕矯枉過正,過猶不及。
“那就依著你。”
迴轉驚雲司的時候,玉無望笑道:“你現如今倒是能獨當一面了,只怕現如今允王已經大怒,不日就會做出反擊。”
風長棲對這些向來都不在意,朱老太已死,他們驚雲司要做的就是挖出真兇,也不管那人是誰,他們只管查他們的,至於日後風帝如何定奪,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當了驚雲司的女官,總不能只是做做樣子。
“官場中人一味想著明哲保身,可我不在意這官名,又有著公主身份,還有師父護佑,是以十分囂張。”風長棲也不遮攔,吃了一粒白樗,朝著玉無望嘻嘻笑。
她不知道這東西的矜貴,一旦是熱得很了,必會吃上一粒,算起來已經去了四五粒。風長棲也隱隱覺著自己丹田氣血上湧,總有一股子濁氣時釋放不出來,心裡憋悶難言。
“怎麼了”見風長棲面色古怪,玉無望登時就有些急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風長棲訕訕一笑,“許是積食了,不礙事的。”
“吃了這東西,練練武是最好的。”
風長棲應了一聲。
“過幾日皇上就要往雲棏避暑山莊去了,此事你可知曉”
風長棲點了點頭,“知道。”
“若是可以,你同花筠貴妃好生說說,莫要隨扈。”
風長棲一臉狐疑,尋常時候,宮裡妃嬪都是爭著搶著要去,伴天子同遊,這是何等的榮光況且曦貴妃是必定要跟著去的,也不知會趾高氣昂到何種地步。
“為何”
玉無望駭笑兩聲。
“曦貴妃一旦隨扈離京,這幾個月花筠貴妃可以在宮中好生養胎。說到底,這孩子也就保住了。”
原來是為著這個緣故,風長棲扯了扯嘴角,這事兒哪裡是自己能做主的若是花瓏執意要跟了去,她又能說些什麼來到底不是自家親孃,她是怕生了罅隙,日後難以癒合。
人心易變,風長棲最怕這個。
皇宮,雲甯殿。
這幾日因著風帝要往雲棏避暑山莊一事吵吵嚷嚷鬧個不休,花瓏一早就拿定主意,是以不爭不搶,只在自己的寢殿裡頭整日看書繡花,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