蓂音江湖號稱“毒娘子”,殊不知她那一手毒物能害人於無形,也能救人於微末。
風長棲歸心似箭,朝著玉無望道:“師父,今日我不到驚雲司去了,我直接回宮可好?”
“好。”玉無望也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那花瓏這會子有多著急,怕是要瘋魔了。
“我騎馬回去便好。”沈文曦笑了笑,“反正後廷走馬犯不著宮規。”
知曉這人的心思,玉無望點了點頭,朝著開陽道:“去馬廄將那匹小紅馬牽出來。”
那是一匹幼馬,比之尋常的高頭大馬,顯得無比嬌媚客人。風長棲一躍而上,端的是英姿颯爽。叱離跟開陽都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她毫不遲疑,揮舞馬鞭,一路往宮城方向去了。
一路暢通無阻,剛過東直門,就見著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兩個人往她這頭走來了。
那一頭的風昭跟曦貴妃正準備往御花園去,誰知道,老遠就聽著馬蹄陣陣,這會子又迎面見著一批嫣紅小馬飛馳而來。
二人正物資納罕,又聽著那馬兒一陣喑啞的嘶鳴之聲。
風長棲緊緊地拉住了小馬,坐在馬上,看著二人。
冤家路窄,果然不錯。
風昭跟曦貴妃被煙塵那麼一嗆,登時咳嗽了三兩聲。掏出帕子,捂住了鼻子,看起來著實是嬌貴的很。
她挑開自己那件暗青色的大氅,露出一張雪白的玲瓏面孔,眸光清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
那美眼之中分外英氣,到底是巾幗不讓鬚眉,倒是叫曦貴妃一等生出了幾分忌憚之心。
“我當是誰,現如今長棲你是愈發精進了,竟然在後廷驅馬。也不過就是當了幾天女官,就這樣傲氣?“
曦貴妃皮笑肉不笑。
她是知道這人脾性的,只是聽著,並不言語。
那人見風長棲自顧自地梗著脖子,半句話不肯多說。倒是顯得她氣性小,跟一個小妮子計較,她哼哼兩聲,朝著風昭道:“走吧。”
風昭本就對風長棲十分不滿,橫眉冷對,駭笑兩聲。
“恁的無禮,著實少教。見著我阿孃怎的不行禮?難道這是花娘娘教你的規矩不成?”
風長棲冷笑兩聲,頭也不回,揚起馬鞭,迅速穿過東直門去了。
母女二人氣的牙癢癢,偏得半點法子都無。
現如今她深受風帝喜愛,風頭正盛,她們縱使是有氣也要啞忍。
前幾日風昭及笄之禮,也只小辦了一場,曦嫵就著及笄這個名頭想給風昭求個女官,誰成想,剛說出口就引來風帝不悅。
到底是風昭技不如人,書也沒有風長棲讀得好,這才落了下風頭。
已經到了春上,加上這幾日日頭還算不錯,穿過御花園的時候,風長棲見著滿園子的翠柳繁花,如此看去,倒像是真正到了仲春時節。
一到了雲甯殿,風長棲趕忙翻身下馬,剛進門就見著阿蘅坐在院子裡頭搗藥,穿著是一身緋色宮衣。光線暗淡,只見著她面張面孔,青白色,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從風長棲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覺著此人分外冷峻。
“阿蘅,”風長棲眯著眼朝著她笑了笑,“這幾日有勞你了。”
阿蘅見是風長棲回來了,當真是好生歡喜,只是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輕聲道:“娘娘眼巴巴兒等著你多時了,進去見見吧。”
風長棲應了一聲,趕忙奔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