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聽了,兀自點頭。
這是一件稀罕事,聽聞是承安宮鬧鬼,把她給嚇著了,登時就昏厥不醒,哪能想到,登時就見紅了。
孩子終究還是未曾保住,是個成型的男嬰。
實在是可惜。
風帝對那人並無半點真心,也只匆匆看了一面。此事再宮中並無激起半點水花。
像是曦嫵這樣狠心涼薄的角色,對此事不該如此關切。
淑妃也不問,只回道:“知曉,吵嚷了一陣,只是這會子這事兒好似已經過去了。”
“你往承安宮走一遭,送一匹羽緞過去,還有此物。”她從梳妝檯子前頭的玉石箱籠裡頭,拿出了一塊玉石,“這是開過光的,佛光普照,好歹寬慰她幾分。”
這曦嫵何時轉性兒了?
著實奇怪。
“是。”淑妃應了一聲。
沒坐一會子就出了玉坤宮,一路往承安宮去了。
這兩者剛好是在南北兩端,淑妃心裡疲憊,傳了肩輿。
等她見著何昭容的時候,淑妃登時就是渾身一顫。
外頭這會子未曾下雪,雖然比不得春光明媚,卻也比前幾日要好上許多。
可是那人倚在床榻上,好似對來人並無半點察覺。
淑妃走近三兩步,輕聲道:“妹妹,你怎的瘦了這樣多?”
何昭容這才悠悠轉過身子,看著淑妃,駭笑。
“姐姐如何來了?我這宮裡,許久未曾來過宮裡的諸位姊妹了。”她咳嗽了一陣,看起來格外淡靜,一雙眼睛如同枯井一般,看樣子,沒了那個孩子,叫她徹底沒了指望。
“孩子總歸還是會有的。”
“不會了。”何昭容又輕輕咳嗽了一陣,“沒了也好,免得日後每日煎熬,為他擔憂。”
“這宮裡的孩子,難將養。”
“可不是。”何昭容應了一聲,朝著外頭輕輕喚了一聲,“如珠,上茶。”
“不用的。”
這承安宮冷清的叫人害怕,她身邊也只得那麼一個丫頭使喚。至於這其中緣由,淑妃也不好多問,想到曦貴妃的交代,她忙不迭地說道:“曦貴妃心裡惦記著你,叫我是送來了一匹羽緞,快到年節了,裁了做件新的也是好的。還有這個,”她掏出懷中玉石,“曦貴妃說了,這是開過光的,可以護佑妹妹身子安康。”
哪裡知曉,何昭容一看到那塊玉,登時就變了臉色。
“多謝……多謝貴妃娘娘,”她說的咬牙切齒,著實不像是在道謝,“勞煩淑妃姐姐跟貴妃娘娘說一聲,只說我一片丹心在玉壺,不論是以前,還是今日,亦或是明日,都是如此。“
淑妃聽得雲裡霧裡,只覺著何昭容跟曦貴妃這是給互相打著啞謎呢。只是她向來愚鈍,加上這話不明不白,如何猜得透徹?
她本是個糊塗人,卻也不知愁為何物,只是跟這人在一處說三兩句話,平添了一股子抑鬱,一時之間受不住,早早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