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的,冷楚聲名鵲起,等到她一十九歲的時候,那鴇娘患病仙去,就把這司麗樓直接交給了冷楚。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秦樓楚館,未曾想到,帶冷楚手裡,不到三五年就成了這芝蘭坊的標識。
至於扶桑跟冷楚,相識於偶然,這些年來,扶桑也得了不少冷楚不少好處。
亦或是說,若是無有冷楚,扶桑也難以存活在這耀京城。
念著這些情分,縱使是知道那人算計了她,扶桑也並無半點半點想要報復謀害冷楚的意思,只是心存怨懟,這些時日關係冷了些許罷了。
風長棲聽著她說的那些話,疑慮更加深重。
原本懷疑是扶桑,可是這會子,所有的線索卻硬生生地斷了。
難不成,那些人當真是為著對付木胤昀不成?該死的,那可是別國皇太子,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風國可就徹底開罪了天下人。屆時熣聯奐齊必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藉此狠狠打擊風國。
想到這裡,風長棲硬生生地發了一身的冷汗。
她作為風國公主,如何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兒發生?
“你在耀京城住了多少年了?”風長棲話鋒一轉,彷彿是要跟扶桑閒話家常一般。
扶桑一臉苦笑,“實不相瞞,已有十年。”
只把他鄉做故鄉。
也著實可憐的很。
風長棲眉頭輕蹙,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耀京城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地方,你現如今在這裡已經住了十餘年,既然如此,那你也算是我們風國的人。日後不必過得那樣憋屈窩囊。”
許久未曾聽到這樣真心的話,扶桑猛然抬起頭來,看定風長棲。
“只是熣聯跟風國向來都是水火不相容,我擔心……”
“那你不是你的錯,只要你日後莫要效忠熣聯皇室,這事兒就算在你前世的頭上。至於現如今,你清清白白。只管在這芝蘭坊做你的買賣,從此之後,不必再怕驚雲司的人。”
扶桑感激涕零。
她哪裡知道,今日見著驚雲司的人,竟然會變成自己的造化。這些年來,她每每見著驚雲司的人都是繞道而行,哪裡敢跟那些人說三兩句話,日後當真可以挺直脊背做人了。
一行人出了流月鋪。
叱離本想著時辰不造,好讓風長棲歇歇的,未曾想到,這小妮子徑自回了驚雲司。
“公主,這事兒斷了,豈不是?”
“我自有計較。”
她的眼神愈發陰冷,看的那些人渾身發顫。以前只想著這人是因為有皇室身份以及玉無望的庇護,可是現在看來,這看起來格外嬌小的矜貴女子,有她自己的主意,叫人萬分歎服。
她心裡暗暗想著,司麗樓裡頭的女子皆是優妓,來往多是貴胄,似是什麼官宦士人、王公貴族一等,若是縱火的人單純是為著司麗樓去的,無非就是為著司麗樓裡的那些姑娘或是鴇娘冷楚。
現如今知曉冷楚是個通達的人,萬萬不會得罪誰,難不成是那些姑娘?
風長棲又派人往司麗樓走了一通,這種事,自然是冷楚親自去問要好上許多。
玉無望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開陽緊隨其後,手裡拎著紅木盒子。大大小小三五層,這裡頭乃是玉無望精心為風長棲準備的吃食。
“查出來了?”
“若是查出來了,我也不會這副樣子了。”風長棲這才覺著疲憊,“不是扶桑做的,只怕那些人當真為了木胤昀去的,現如今那人還在耀京城中,須得多派些人手護著才好,若是再出什麼紕漏,可就糟了。”
風長棲說的不錯,到底是南梁太子,影響日後邦交。
“開陽,安排伏虎暗衛,十人即可。”
風長棲鼓了鼓嘴,一邊吃著玉無望送來的飯菜,一邊仰著頭看著他,“伏虎暗衛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