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艾米麗忽然發聲,宣佈所有嘉賓現在這一刻就進入了一個行為藝術流程,這一刻所有的嘉賓都是藝術品。
然後,燈,就緩緩暗下來,直到宴會廳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蘇意歡這才注意到,所有的窗戶都被事先用厚重絲絨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
有輕輕的音樂聲開始流淌,伴隨著此次行為藝術的簡介以及規則介紹。
這個行為藝術的名字叫做“名”。
艾米麗宣佈開始之後,燈光熄滅,禮堂裡陷入一片漆黑,已經伸手不見五指,目之所及只有每個人胸前的熒光名牌亮著。
原來胸針是夜光材質,所有的嘉賓在黑暗之中彷彿失去了實體,只剩下一個個名字像螢火蟲一樣漂浮。
蘇意歡和時默笙並沒有站在一處,一時竟然找不到對方,人們在黑暗中有些興奮的竊竊私語,適應了一會之後人群開始移動,各自都去找自己想找的人。
蘇意歡在滿眼漂浮的熒光之中迅速搜尋著時默笙的名字,可是沒有找到,於是開始滿場的繞圈。
她很想喊一聲他的名字,可是規則禁止高聲喧譁,於是只好滿場亂轉,到最後眼都花了,還是沒有看到時默笙的名字。
她有些失落,大概是想找他的人太多,被人圍起來了吧。
為了配禮服,她穿了很高的高跟鞋,實在走的累了,於是開始順著牆角摸索,最後終於在角落找到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瑩瑩閃光的名字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那個名字是憑空出現的,時默笙三個字,直接闖進她的眼簾。
蘇意歡沒有來得及出聲,被輕輕捂了一下嘴,然後就聽見那好聽又熟悉的聲音低聲說:“我怕別人攔著我,燈一熄我就把自己的名牌遮住了,想過去找你,結果就看見你的名字一直跑,滿場繞圈,你跑什麼?”
蘇意歡也儘量壓低了聲音:“找你啊。”
然後感覺自己的額頭被輕輕彈了一記,聽見時默笙說:“你一直跑,我就一直追,被踩了好幾腳。”
蘇意歡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她感覺時默笙拉住了她的手,她順勢站了起來,跟著時默笙走,然後摸到了一片厚重的絲絨窗簾,時默笙領著她從縫隙裡鑽了進去。
越過窗簾的一瞬間,清風拂面,他們居然直接走進了夜色裡!
原來,這面窗簾後不是窗戶,而是一個小小的半圓形陽臺。
“沒有人比我瞭解這裡的結構了。”時默笙說。
這裡是新星大廈的最高層,再往上就是過年時候他們待過的頂樓。
今天天氣格外的晴朗,就算在城市抬頭都能隱約看見模糊的星,蘇意歡深吸一口氣,覺得無比的舒心爽快,她仰著頭,抬手向著幽深的天幕虛握了一下:“感覺這裡都能摘星星啦。”
時默笙雙手撐在欄杆上,說:“你不是已經摘到了麼?”
然後把自己胸前那個熒光的胸針放進了蘇意歡的手心裡:
“你摘到了時默笙啊。”
蘇意歡仰望時默笙的眼睛,那雙好看的眼睛在燈火星輝之中清亮的不可思議,像容納了萬千星河。
而蘇意歡在那片星輝的中間看見了自己。
她突然想到了一首詩。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是啊”
蘇意歡喃喃自語
“我摘到了時默笙。”
“我沒聽清,你說什麼?”三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