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底氣立刻就短了半截。
是啊，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當時不直接問清楚呢？聽風就是雨，就像早就等著時默笙拋棄她的那天。
不是不信任他，只因為離的太遙遠，他們之間原本隔著天塹，她不管不顧一腦袋紮下去以為可以飛躍，但其實心裡早做好了掉下去粉身碎骨的準備。
她是個悲觀主義者，面對越美好的東西越悲觀。
彩雲易散琉璃脆，她的生命裡，美好的事物從不長久，比如母愛，比如初戀，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以為時默笙的愛也是片薄薄的琉璃，墜地則化為靡粉。
是她的錯，膽怯到不敢求證，第一個念頭就是冤枉他，這麼一想，覺得心裡好愧疚。
時默笙摟在她肩頭的手從電梯門關上開始就放了下去，這似乎是生氣了。
生氣是應該的，蘇意歡自我反省，這一晚上，她都在掙脫時默笙的手，可是他如今放下了，束手站在她旁邊，她心裡卻覺得空落落的。
蘇意歡動了動嘴唇，感覺有好多解釋，可是嘴巴變得好笨，居然說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伸出手，兩個手指頭輕輕的拉住時默笙的衣襬，扯了扯。
囁嚅著說道：“我再也不誤會你了……”
聲音軟軟的，透露著示好的意味。
蘇意歡心裡頭覺得自己弱爆了，她應該直接吊住時默笙的脖子撒嬌，或者乾脆抱住他的大腿用眼淚淹死他，可是她哪樣也做不出來，只能乾巴巴的站著，說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可是她不知道，就這連她自己都嫌棄的幾個字，對時默笙來說，就足夠了。
他原本想起碼高冷到明天，可是感受到衣角的牽動，實在沒忍住，還是低下了頭，就看到蘇意歡上仰的臉龐。
因為之前哭過，眼邊還紅紅的，瞳仁黑亮亮的，眼巴巴望著自己。
這回更像個兔子了……
他此刻很想伸手揉一揉她的頭，但是他是個有原則的人，雖然他沒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但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而且他是真的生氣了，氣她有了誤會問也不問一句，和他鬧也就罷了，居然上來就說分手！
要知道，按他一貫的行事作風，女人說分手，他是沒有半點留戀的，好聚好散，絕不糾纏。
只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人不一樣，他在電話裡聽見她說分手，心裡第一反應就是無比的抗拒，瞬間就決定不顧一切也要扭轉她的決定。
蘇意歡只聽見時默笙輕咳了一下，然後聲音冷肅的開口：“蘇意歡你記住，以後別讓我聽見分手兩個字。”
蘇意歡抿著唇，一個勁點頭。
時默笙忽然怕她晃傷了脖子，雙手捧住了她的頭，又說了一句：“我快過生日了，準備個讓我滿意的生日禮物吧。”
在把蘇意歡送回家以後，時默笙獨自坐回車裡，撥通了電話，這時他的臉色，是真正的不好。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他問，聲音冷凝著濃重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