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氣氛又變得安靜。
又是過了許久,她才說道,
“是六師姐用假傳音符騙我,偽造了四師兄的聲音,約我在食堂後的竹林見面,然後我被榮帆打暈之後,就被扔進了後山。我躲在巖壁的藤蔓後……還是武道友當時恰巧路過救下了我……”
聲音最後已經開始了低聲的啜泣,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打溼她已經被泥土染髒的衣襟。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你有什麼證據!居然敢汙衊我!”
周巧兒幾乎是暴跳如雷,聲音尖銳而刻薄的喊到。
楚槐並未看她一眼,只是抬手一揮,眾人面前就出現了一面和四方鏡十分相似的鏡型法器。
法器開始緩慢的旋轉,投射出在竹林的畫面。
……
“怎麼,還真以為自己能攀高枝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
……
“嘿,六師姐,這賤人估計還以為會有人來救她呢,您要怎麼處理她?”
……
“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知道什麼才是天高地厚,把她丟到後山的樹林裡去喂狼,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畫面停止在榮帆扛著昏迷的餘婉消失在竹林中的時刻,周巧兒徹底傻了眼,說不出一句話,跪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至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的楚槐。
餘婉此時卻開始放聲大哭,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不光是從剛才為止積壓著的恐懼,白天那噩夢一般殘忍的暴行,以及入門派以來的種種苦難,那些無處宣洩的負面情緒,就在此時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楚槐走進一步,將餘婉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
他似乎能夠感受到,懷中依舊在顫抖的少女,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是多麼的恐懼和無助,而當初那人將雲霄派託付給自己的時候,是否也是如此的恐懼死亡,但又那樣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接受。
“沒事了,是我做的不夠好,是我沒有早一點察覺到,沒事了,已經沒事了,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縱使是看過人情冷暖的楚槐,在此情此景,也不由得聲音微顫,他將懷裡的餘婉交給陳飛,讓陳飛帶她去好好休息。
陳飛點頭答應,在路過周巧兒身旁的時候,還不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隨即就帶著餘婉離開了。
陳飛餘婉二人走後,楚槐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平靜的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
“不是的!師傅,是榮帆和王飛虎逼我這麼做的!他們說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把我白天失態的事情傳到城中去,我迫不得已才……”
從沒見過這樣的楚槐,從來沒有。
記憶中,從小就失去了雙親的周巧兒,從有意識開始,就跟在了楚槐的身邊。
聽人說,他在她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一直在照顧她了,是他從大火中把她抱了出來,否則她現在早就被仇家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