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不懂這些朝政之事,更不明白後宮裡的勾心鬥角,只能挑了個最顯而易見的問題來問。
青染看了他一眼,一笑,
“會有,而且我覺得他會記起來,有那麼一個掛著墨家女兒的名頭,但是卻絕對不會受墨家控制的人來。”
“這人不會就是小姐你吧?!”
周管家覺得青染真是瘋了,都已經到這地步了,怎麼可能還會被人恭恭敬敬的請出去,還是去做皇后,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去理會周管家的反應,青染撐起手中白傘,衣襬在雪地上劃出一道痕跡,淡淡一笑,猶如冰霜之花盡數綻放。
“等著瞧吧。”
—
青染所等待的那一天,比想象中的來的更快,半個月後,整個皇城的屋頂都遮上了白布,過往的行人無論是孩童還是老嫗,亦或是強壯的青年與豆蔻年華的少女,全部一身縞素。
皇后仙逝的訊息傳遍了皇城每一個角落,皇帝為她舉辦了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葬禮,就周管家所言,棺材裡躺著的那位,的的確確是皇后本人,而並非是什麼替身。
只是可惜了一位元嬰後期的美人,為帝王的霸業犧牲了飛昇的可能性。
青染接到這個訊息時,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平日裡就是那身白衣,倒也不用刻意更換。
柳離若,與她有過幾面之緣,她生的漂亮,雖然並非一眼便能過目不忘,但也是少有的美人。
她平日裡說話總是和和氣氣的,對於其他妃子們也頗為照顧,端莊賢淑,溫柔敦厚,精通書畫,是家族專門培養出來入宮的不二人選。
這種為了家族利益,最初就將自我抹殺在誕生之時的傀儡,才是真正的可悲。
而並非只有柳家這樣做,墨家不也是如此麼?
明明在這誰修為高誰拳頭就硬的修仙界,卻還要受制於家族,一生無法活的痛痛快快,生無法自己決定,連死也不能。
青染難得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上等宣紙,一根狼毫筆,研了一塊香墨,在紙上書了龍飛鳳舞幾個大字。
這不過就是普通的紙筆,並不是什麼稀罕物件。
手中燃起一小簇火苗,將宣紙焚燒。
灰燼隨著寒風飄散在雪地上。
“小姐,你在上面寫了什麼?”
周管家看到她難得願意動一次筆,不由得好奇她到底寫了什麼。
“生來身不由己,來世莫負己身。”
將筆墨收進儲物袋中,青染拿出一塊玉簡,“是時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