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又哭又笑的說道：“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其他人。看看朱星他們醒來了沒有，你都睡四五天了，好好清醒會啊……我去叫醫生。”
沒等蔣超點頭“嗯嗯”，他人就不見了。
“老鳥！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蔣超在心裡輕罵了一聲，嘴角上揚，望著陳舊的天花板笑出了聲。
眼睛在笑，笑中帶淚那種。
片刻，二名男醫生和三名女護士進來了，一進來就嘰裡咕嚕的講著專業術語。
反正蔣超聽不懂也不想說話，乾脆閉上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嗨，大英雄……醫生走啦。”幾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後，一個清脆的女低音在他耳邊響起。
蔣超緩緩地睜開眼，甚至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南境軍區總院——一睜眼就能看到母親那張慈祥的臉。
這是一張健康而清秀的臉龐，正笑吟吟的盯著他在看。
地上的碎玻璃已清理乾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擺上了一個花瓶。
花瓶裡的康乃馨開得正豔。
她會說龍國文？
太好了！
蔣超努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她將這個討厭的呼吸器拿走！
她似懂非懂的打著手勢說道：“你想告訴我……說話？”
雖然龍國話說得不流暢，但是蔣超完全懂得！
蔣超激動的點點頭，實在太想說話了。
她輕輕地拔出插在他嘴巴里的管子：“好吧。不過，你只能說一下。”
“呼”
蔣超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這感覺實在太好了！
她細心地拿起一個插著吸管的杯子說：“等等，你喝點水…”
她將吸管放在蔣超的嘴邊，他輕輕地吸了一口水——溫開水，一入喉，感覺之前火辣辣的喉嚨瞬間就清涼了。
這種感覺，活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咳。”蔣超輕咳一聲，輕聲的說道：“我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她放下杯子，用溫柔的語氣說道：“並沒有什麼大的傷。你腿部有二塊較深的彈片。你的左手臂有顆子彈取出來了……噢，你的後背那些地方都是炮彈震的傷，別擔心，淤青會好的……你嚴重脫水加體力透支，喉嚨還發炎……還有，你的臉也有擦傷，不過不會毀容。”
蔣超算是聽明白了：“我的戰友呢？”
她皺了皺眉說道：“他們都還好……你餓了嗎？可以喝營養液，現在不能吃東西。”
“我不餓，鬼才要吃營養液。”
她一驚：“啊？有鬼？”
“我是說營養液太難喝了，鬼都不會喝。對了，我什麼時候能下床？”
“噢，過幾天吧。”
蔣超想了想說道：“我想問你一件事……阿里中校的妻子是在這家軍醫院生產嗎？”
一聽到他說阿里，她的情緒就顯得很低落。
於是勉強的笑著說道：“是，是的。她五天前在我們醫院生產了，是個兒子。長得很漂亮也很健康。”
蔣超鬆了口氣：“她知道阿里的事嗎？”
她搖搖頭說道：“大家都瞞著她，等過段時間說。她的身體虛弱，受不了刺激的。”
蔣超別過頭去：“對，她現在是產婦，需要靜養，需要把月子坐好……”
“那，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等會來看你。”小護士說完，就掩著臉跑了出去。
空蕩蕩的病房裡，只剩一個不能動彈的他，在風中暗自垂淚………
一個禮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