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謙探首望向城下,只見天子乘著驢車,而後八百御前侍衛隨行,直直往東胡軍中而去。
東胡左賢王還打馬至陣前,揮手致意。
城頭上無論文武,面色皆是極為難看。
才八百人,不是去投降求和,難道想要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
天子出行,規格極高,必須遵守出行禮儀,有專門的的五種車駕,稱之為五輅。
即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哪怕大漢連連敗退,先帝跑路也是乘著五輅南逃。
可當今天子乘的是什麼?!
驢車!
自甘墮落!
自賤身份!
不是舔著臉去給東胡當狗,還能是什麼!
壞了啊!
一些身懷異心的官員,更是悔不當初。
怎麼就被皇帝手刃宇文拜給嚇住了呢?
這下好,皇帝先投降,堵死了他們棄暗投明的道路。
大家以後的身份全是愚忠的舊漢臣,以後入了東胡朝廷,上升之路算是堵死咯!
不少人恨得牙癢癢,狗皇帝,自己當狗還要拉著大家一起當狗!
主動當狗和被動當狗,待遇是有差距的啊!
籌劃著兵變的宇文贊聽家丁報信後,更是急的直拍腿,連連臥槽。
他想掌握兵權發動兵變,掌握絕對主動,可皇帝這麼一投降,直接把他的一切計劃給破了!
皇帝投降,東胡先鋒兵馬直接入城,東胡左賢王接手城防,他宇文贊哪有掌握兵權的機會?
輕舉妄動就是跟東胡作對,一個字,死!
唯有嶽少謙面色不改,只是在最初的時候輕微失神。
哪怕君負臣,臣也不可負君。
“天子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傳我號令,三軍將士隨時準備出城接戰,劫回...咳,支援陛下!”
他招來一名親軍,耳語一番:“此外....”
與此同時,城外響起一個粗豪的喊聲。
“劉雉兒!”
東胡左賢王乞顏構頭戴玉石寶冠,身著金鱗甲,除卻頗具風格的翹辮,服飾都漢化的挺徹底。
人也自來熟的,喊著劉恪乳名,親自打馬上前迎接,與驢車一同歸入軍中,只是馬頭稍稍比驢頭多挺進了兩步。
八百御前侍衛不得入陣中,只能在距離東胡大軍百步之外的地方,靜靜等候。
劉恪周遭都是東胡人,頭髮打結成許多小辮,臉上以獸血畫著圖案,身上滿是骨制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