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張公公說要“養”上十天半月!
這真心是趴在床上養著,哪兒都去不了。
“餓了吧?”柏世鈞帶著屜籠踏進了門檻,也帶來了一陣飯菜的香氣。
此刻,柏奕的胸下墊著兩個枕頭,這樣以來他便能勉強能抬起上半身,讓雙手以一個相對自由的角度活動。
這幾天就是這麼熬過來的。
“還行。”柏奕直起腰,“王太醫他們從承乾宮回來了嗎?”
柏世鈞回身望望,然後將門緊緊地合上了。
“回來了。”柏世鈞低聲答道,“似乎是貴妃那邊又尋死了,但好在沒什麼大礙。”
承乾宮下午傳召太醫時,王濟懸有意壓著不讓柏世鈞前往,還陰陽怪氣地說了許多惹人憂心的話,聽得柏世鈞心驚膽戰。
不過王濟懸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也不到他柏世鈞的案前轉悠了——可見柏靈在那邊必然還是平平安安的,不然王濟懸尾巴肯定翹到天上去了。
柏世鈞把這一條條的推測一一和柏奕說了。
“你看,我說了吧,在貴妃的事上柏靈不會有問題的,你要相信她。”柏奕笑著道。
柏世鈞鬆了口氣,撇撇嘴望了兒子一眼,“你又知道了,前兩天你剛捱打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那是擔心她剛去承乾宮,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了人刁難難免吃虧,又不是擔心這個……那可是她吃飯的本事,用不著我在這兒擔心。”柏奕安心地趴在了枕頭上,喃喃道,“這幫鬼太醫,天到晚嚇人,就盼著我們倒黴呢。”
柏世鈞半懂不懂地苦笑,只好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吃飯吧。”
柏奕應了一聲,便放下了手裡的針線,稍稍整理了一下放在手邊的碎布頭,又小心地將幾個紐扣和一個插滿針線的小棉包移到一旁的竹籃裡,這才空出了一片位置給碗筷。
柏世鈞看著柏奕,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
他擺好碗盤,目光忽然落在兒子手邊那個有些像人、又有些像貓的布偶,不由得好奇起來,“你在縫什麼啊?”
“手偶。”柏奕輕聲道,“反正也幹不了其他事情,給柏靈縫點兒小玩意,等有機會給她送過去。”
柏世鈞不由得坐近了幾分,埋頭細看。
柏奕見父親有興趣,便也帶著些許笑意地把手偶套在手上,演示給柏世鈞看。
手偶其實就是一箇中空的布袋,但被做成了玩偶的形象。
靠著活動手指,就能讓這個玩偶鞠躬、揮手。
柏世鈞不由得笑了起來,搖頭道,“你妹妹都多大了,哪還會玩這個。”
“老爹你不懂啊,”柏奕笑了笑,“別的手偶她可能無所謂,但這個,她肯定喜歡。”
說到這裡,柏奕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本書來,遞給父親。
“對了爹,您昨天給我的這本《疑難全解》我已經看完了,一會兒勞煩您幫我把下冊拿過來吧,我今晚接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