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們天生一對。
陸祈寧也不生氣, 慢慢端起那杯被戒指倒滿的水杯,將裡面的水倒幹淨後,取出那枚戒指, 站起身來將門關上。
‘嘭’的一聲巨響,將門外所有的聲音隔絕,喧囂化為寂靜,平靜化為萬丈波瀾,她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覆到身邊, 濃濃的烏木香氣湧入鼻尖,灼熱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將那枚略帶水漬、茶水溫度的戒指一點一點的戴入她的無名指。
力道並不大,也不急於戴上, 像刻意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漆黑深邃直勾勾的盯著她。
在戒指即將完整戴入後,她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波動,開始掙紮著。
拳打腳踢, 張牙舞爪。
但這樣的伎倆, 她用過無數次,他早已習慣, 並未鬆手。
梁西月知道自己逃不掉,不是逃不掉陸祈寧對她的桎梏, 逃不掉的是自己的心……從他帶著她去瑞士的那天起……從他一點一點將她從泥潭裡拽出來,一次一次捧著她的臉,沖著她說:“梁西月, 活不下去就等死,等死這幾十年, 我養你。”
無數的情緒像千濤駭浪朝著她湧來,她再也無法控制,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打得他半張臉都側到一邊去,五根手指印清清楚楚和的印在臉上。
他數不清這是她打過他的第幾次了,次次都這樣,毫不留情,果決果斷。
舌頭舔了舔口腔裡溢位的血腥味,低頭看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道:“梁西月,我們還有幾十年的光陰,我陪你慢慢耗,我耗得起。”
梁西月抬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他臉上打,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打到他的臉上泛起紅腫才微微停手,站在那裡喘著氣,緩和了許久,喘著粗氣靠著牆壁慢慢蹲下來,即便是這樣,那隻戴著戒指的手還被陸祈寧握著:“陸祈寧,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嬌小的身子蹲在那,頭發因打得幅度過大,淩亂的碎發落在臉上,遮住了略有些發紅的眼眶。
實在有些嬌和可憐。
陸祈寧慢慢蹲下來,伸手將她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灼熱的指尖劃過。
梁西月竭盡全力的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想著他攔她無非是想跟她好好談談。
她想說好好談就好好談,但開口第一句就是:“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見你?不想跟你說話。”
“知道。”陸祈寧慢慢蹲下來,伸手將她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後,“可逃避不是辦法,你得見我。”
“見你幹什麼?”她甩著發疼的手,“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們見面除了吵架,就不能談點別的嗎?”他摸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你知道我這個人的,這輩子張狂、囂張、做事沒什麼顧忌,你說我混蛋,我承認,混蛋過著前半生,但跟你結婚後,我是真的想過好每一天,不管這樣的日子是真是假,你陪著我,我總歸是樂意的。”
聽到這話,被他握著的手緊了緊。
其實他們婚後很少正兒八經的談這種事,或者說很少會去觸碰自以為的禁區——感情。
不觸碰,不瞭解,不解釋,不言語。
逐漸也就成了婚姻圍城裡最大的基本共識。
守著這份基本共識度過了三年,還是轟然倒塌了。
她眼裡含著淡淡的微光,問道:“對你來說我是什麼?是鄰居、是妹妹,還是你大發慈悲伸手救過來的可憐蟲?”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都不是。”
不是鄰居、不是妹妹、也不是大發慈悲伸手救的可憐蟲。
他有點想抽煙,拼命遏制住了慾望,深深吸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剛開始帶你去瑞士的時候,你總質問我,問我跟宋霄、跟陳漫雲是不是一夥的,是不是想看你笑話,所以把你帶到那麼遠的地方等死,那個時候我沒解釋……”
現在回想起來很後悔。
為什麼在帶她去瑞士的時候,她一遍遍的質問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
明明說上一句話,她能舒服點,能開心點,能快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