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棺材扛到了火葬場,一群人跪在地上,目送兩具遺體進火化爐。
梁西月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一度昏厥在陸祈寧懷中。眼淚浸透了他的襯衫,就連他的西裝外套也沾染不少淚痕。
最後,她趴在他的懷裡,哭著問:“我是不是真的是掃把星?”
“誰這麼說你的?”
“爺爺。”她哽咽,“陸祈寧,我會剋死周圍所有愛我的人。”
“我不信這個。”
那時心情太亂,人太多,事太雜,沒有仔細思考陸祈寧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如果她仔細的去想,也許就能發現自己想要的答案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說給她聽了。
後續捧骨灰,立碑的事,都是陸祈寧跟梁家人一起做的。
梁西月已經哭昏過去,在家休息。
那幾天整個人過得渾渾噩噩,全靠一口氣撐著,她得守住父親留下來的産業不被人瓜分,還得請律師打梁言霖的官司,最後要照顧從偏遠地區趕來參加葬禮的賓客,她後來無數次回想,那陣子要是沒有陸祈寧,自己大機率活不下去。
人就是這樣。
脆弱的時候總想找人靠一靠,她無數次拿出手機開啟通訊錄,翻找裡面的親朋好友,翻了一圈,翻到陸祈寧。
呆愣愣的看了幾秒鐘後,又翻開兩人的微信聊天頁面,最新的聊天內容保持在他們聊領證的日子。
領證。
她恍惚的想起來,今天已經是周天了。
明天就要去領證。
本來是個喜慶的日子,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不知道陸祈寧怎麼想的,但她覺得這場婚姻就跟一年多以前他帶她去瑞士治療一樣的道理——兄妹之情。
連續下了幾天大雨,到了領證的日子卻是難得的豔陽天。
梁西月拿著戶口本站在民政局門口,一個勁看時間,深怕陸祈寧不來,深怕這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話。
7:308:00,這半個小時跟十幾個小時一樣漫長,她站在還沒開門的民政局門前來回的挪步、思考。想著陸祈寧是不是後悔了,不想來了,還是說他父母不同意之類的。
想著想著,突然看到一輛騷包的邁凱倫從遠處駛來,停在了眼前。
車門開啟,長腿一邁,澄亮的皮鞋落地,往上望去,緊實的大腿肌肉被西裝褲包裹著,鼓鼓囊囊,充斥男性荷爾蒙氣息,板正的雙排扣黑色西裝,襯得他桀驁英俊。雖然以前也見過他穿黑色西裝,但今天這一款明顯不一樣,正式得像去參加國際大會似的。問題是,他就算去參加國際會議,披著件馬甲就去了……
熱浪滾滾。
八點鐘的溫度直逼30°。
陸祈寧看她,白t,牛仔褲,頭發都沒梳好,隨便亂綁一通,碎發落在頸部,有種朦朧的美感。
還不如‘一身孝’的黑色旗袍。
他擰眉:“怎麼穿成這樣?”
她有氣無力地說:“怎麼樣?”
陸祈寧知道她這幾天忙著家裡的事、忙公司的事、梁言霖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能抽空出來領個結婚證已經很難得,不該說她,但就是不滿,他從口袋裡摸出根煙來,叼在嘴邊,拽住她的細嫩胳膊往車裡走,“太素。”
“剛路過商場給你買了件衣服,你換上再去領證。”
“這麼早,商場——”
有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