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天眸色動了動，眼裡的黑色好像染上了墨一樣，又黑沉了幾分。
他開口，聲音卻有些沙啞了，“再看吧。”
“什麼叫再看吧？你這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因為是彎著腰的緣故，曲榛榛說話的時候，是微仰著腦袋的。從謝堯天的角度看上去，她白皙的小臉在燈光下看上去，好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誘人的可愛。
真是怪了。
他伸出長指按了按眉心，笑著想自己都與她朝夕相處這麼長時間了，每次看到她某個不知覺的動作時，總這麼容易就血氣上頭。
在面對曲榛榛的時候，曾經自傲的自制力就相當於零。
看著他半晌不說話，曲榛榛只得抱起他的衣服，低聲嘆氣的從他身邊走過，“算了算了！看你這傻笑的樣子，受了傷之後腦子估計都不好使了，下次等張醫生來檢查的時候，我讓他順便帶你去掛個腦科好了。”
謝堯天：“……”
只是一時沒有回她的話而已……
竟然還懷疑到他的腦子來了？待會兒就讓你哭！
謝堯天轉身，靠在門框上，望著她的背影搖頭低笑。
用家裡謝母帶來的超大的木盆接好熱水，試了試水溫後，曲榛榛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直身子，將耳邊的落髮勾到耳後，轉身衝他招手。
“過來，把衣服脫了。”
前兩次給他洗的時候，曲榛榛還稍稍有些害羞，現在她都見怪不怪了，就當是在給謝寶寶洗澡練手了。
謝堯天挑眉，聽到她這樣直接的話，深沉的眸子看著她片刻，然後邁腿走進，並順手將洗手間的門關上，反鎖。
“你鎖門幹什麼？”
曲榛榛奇怪的皺眉看他。
某人一本正經的解著上身的扣子，答，“我怕有人闖進來看光我身子，不行？”
“就你？……”
曲榛榛抿著唇角，忍著笑意，“得了吧，知道你在護士們的眼裡很搶手，但人家也不會衝到廁所來找你吧？”
謝堯天聞言，停下解釦子的手，看她，“你不生氣？”
曲榛榛轉身，取過木凳子放好，一邊撩著袖子一邊回答他，“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也很搶手好不好？那來查房的趙醫生，每次看到我都臉紅，還讓我給他簽名來著。”
“……找你簽名？”
謝堯天皺眉，臉色有些低沉。
而某個背對著他在撩水玩的女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仍驕傲的道，“是啊！簽了好幾個呢！還說要——啊！你幹什麼啊，嚇我一跳！”
謝堯天沉著臉，二話不說一腳邁進木盆裡。濺出的水珠淋了曲榛榛一臉。
“就這麼急著洗澡嗎？！”曲榛榛皺著眉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取過旁邊架子上的乾毛巾，擦掉臉上的水珠。
謝堯天看她一眼，冷著臉，低聲出口，“身上癢，等不及了。”
曲榛榛抬頭看他一眼，當然知道他生氣了，於是放下毛巾，訕訕的說了一句，“嘁！突然就變臉了，脾氣怎麼越來越古怪了？！”
“……”謝堯天沒出聲，緩緩抬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