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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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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諍來到近前止住腳步,用衣袖拭了拭臉上的汗水,喘了喘氣,開口說道:“前輩謬讚了,小子只是跟隨不見經傳的武師修煉了兩年左右”可與您老人家一比,就是天壤之別。

老者聽聞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這倒不假,老夫只用了六成功力,可即便如此,你的表現也是相當出色了。”

言談之間,喬諍知道了老者的身份,老者名叫閻溫,江湖人稱“黑白人魔”,喬諍也告知了自己的姓名及身世,老者雖然不忌諱自己的混號,可喬諍卻不敢表露絲毫不敬之色,見喬諍聽到自己名號,沒有絲毫詫異神色,很是合老者心意。江湖上暗地裡嘲諷他名號的人,不知被殺多少。

雖不敢表露出來,其實喬諍心中暗想:“這外號取的真絕,看他面色煞白,滿鬢如霜,加之身穿黑袍,體態臃腫”稱呼“黑白人魔”卻是十分恰當。

他不知道面前被稱為“黑白人魔”的閻溫,就是武林中惡名遠揚的太行雙魔之一,別說武林正派人士見到他頭痛,即便是魔道中人見到他,也要避讓三分,喬諍畢竟江湖閱歷尚淺,尚不明白武林之事,如果真知曉眼前老者是此種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會貿然跟隨。

老者或許是有些口渴,從懷中取出一隻牛皮水袋,咕嚕、咕嚕飲了幾口,將水袋遞給了喬諍,話鋒一轉有些疑惑的問道:“按理說你出身貴族,深受書香洗禮,為什麼會動手殺人,難道被殺之人和你有深仇大恨?”

喬諍輕輕地搖了搖頭,很坦白地說道:“所殺之人和小子沒有仇恨,實乃誤殺”閻溫眼睛直直的盯著喬諍,說道:“你還真是老實,有時候殺個人並不算什麼大事,老夫所殺之人,也不見得都是該死之人,只是老夫向來行事順應心性,寧可錯殺,絕不錯放。這些道理你以後自然會明白,在江湖中行走,一旦對敵人心存人慈,就會給自己留下致命的威脅。”

喬諍故作姿態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暗暗說道“這都什麼邏輯,難道世人都該被殺嗎?殺了人還講出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惡。自己不過一時失手,斷送了他人性命,令自己無限自責,也讓原本純潔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意識到如果受“黑白人魔”這般歪理的長期薰陶,會讓自己變得黑白顛倒,是非不分,最終無藥可救。想到此,一陣強烈的正氣自胸口升騰,心下大定,只要自己堅守本心,不為虎作倀,未嘗不能潔身自好。

此刻,閻溫也並沒有注意他在想些什麼,望向林外的天色,自語道:“他們也該來了?”回頭說道:“走!”雙臂一擺,向著前方高低起伏的山嶺飛去,像一隻巨大的黑蝙蝠,瞬間已經飛出了數十丈,身法奇快。

喬諍不知老者口中的他們是誰?但曉得一定會有事情發生,當下也不怠慢,施展“流星追月”輕功身法,像一道流星穿梭在夜幕之間,當看到閻溫已經站在山嶺上的一塊斷碑之旁,兩眼凝視前方。喬諍也隨即飄然落下,走到“黑白人魔”閻溫身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只見眼前全是亂墳荒冢,中間有一片已經枯死的老樹,如鉤的彎月已經西斜,淡淡的光輝映照在這片墳地裡,好似遊蕩的鬼影,頭上還不時傳來禿鷲的怪鳴,聽得喬諍頭皮一陣發麻,臉色異常難看。

循著閻溫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在這亂墳崗下有一條蜿蜒盤旋的山道,像一條沉睡的巨蟒,靜靜地匍匐在山澗。

喬諍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流失,閻溫面色逐漸凝重起來,似乎是在思考一樁大事?喬諍心頭甚是疑惑,閻溫也不理會他,任他靜靜地站在一旁。

忽然一陣“低沉的狼嚎聲”從山角的另一頭傳來,迴盪在山谷,由遠及近,在這荒山之上顯得格外刺耳,這時“黑白人魔”閻溫回過頭來,自語道:“他們終於來了。”喬諍禁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他們是誰?”閻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未答話。

那“低沉的狼嚎聲”越來越近,漸漸看到幾條黑影閃動,向著亂墳崗這邊快速移動,眨眼間就到了身前,面色恭敬的站在閻溫身側。

“黑白人魔”閻溫盯著其中一位身形瘦高的黑衣男子,沉聲問道:“他們可曾得手?”

周身鬼氣纏繞的黑衣男子垂手道:“稟殿主,他們已經得手了,按您的吩咐,訊息已經放出,不消片刻汾陽王府便會知曉此事是他們所為,再過半刻鐘,他們便會途經此地,不過和之前探聽到的有所變動,裡面多了一位棘手的人物,人稱'生死判官’崔恩玉,殿主,咱們是否按原計劃實施?”

聽到“生死判官”崔恩玉,閻溫臉色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冷哼一聲。那四人似乎一直在冷漠的打量喬諍,瘦高黑衣男子問道:“殿主,那小子是什麼人?”

閻溫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啊?他是老夫新請的文書執事,你們去吧,一切按原計劃進行!”四人垂首道:“是!”便紛紛向著山坡下的彎道掠去,身輕如燕,在彎道平緩的中央站立著,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喬諍見四人離去,不由得鬆了口氣,剛才被他們冷冷的盯著,如針芒在背,站立不安,近距離接觸四人,都被黑氣環繞,猶如獄中厲鬼。閻溫好像能夠看清喬諍內心的惶恐,冷冷地說道:“年輕人,你現在缺少魄力,想要在老夫門下立足,沒有過人的膽識會被人看不起的,你不如也下去長長見識?”。

見閻溫小瞧自己,不由地激發了內心的狂傲之性,也不答話,施展身法“流行追月”從陡坡縱身一躍,猶如大鵬展翅呼嘯而下。

那站在山道上的四人見喬諍走了過來,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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