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畔,青袍年輕人默然無言,他正在細細的思索著。
許白綾於己亦師亦友。
但她更多的,還是陪伴了自己許久歲月的好朋友,或者說是“知心大姐姐”。
山莊的那群神將們,見著自己,哪一次不是恭恭敬敬的喊“少爺”?太過卑躬屈膝,故而也決計算不上。
魚幽琮魚老劍神,確實教了自己很多有用的東西,但魚前輩曾明確表示過,莫說嘴上,就算是心裡,自己都萬萬不能將其當做“師父”。
爹爹凌璞,或者孃親姚櫻,還有八位姐姐……那可都是親人啊,斷然算不得什麼師父。
於是在經歷了一通記憶回溯後,凌真搖搖頭,坦誠的實話實說,“沒有,一個能被稱之為‘師父’的人都沒有。”
身穿白虎皮裘的秋金,自顧自喝了一口辣嗓子的燒刀白酒,“嘖嘖”了幾下,咧開嘴,露出歡快笑容,說道:“你這不行啊,好歹得拜個師父吧,不然逢年過節的,連登門送禮的人都沒有。”
凌真覺得這個說法倒也還挺有意思,猜這姓秋的多半又喝大了,便笑著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感到無聊,凌真問道:“秋兄,你之前,總跟我提起你那位師父端木龍骨,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秋金想了想,笑意更濃,然後大著舌頭說道:“有機會,嗝……有機會帶你去見一見我師父他老人家。”
凌真隨意揮了揮手,散去那一股秋金酒嗝打出來的味道,有點燻人眼睛吶!
月色之下,有個快要三十而立的男人抬頭望著天邊月,沒多久,他又把頭低了下去。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人。
秋金壓著嗓子,沒來由的蹦出來了幾句話,“凌老弟,有些人,現在還沒法見。還是,得等到殺了宰陽那惡賊以後再去見。比如我師父!”
————
青衫中年人魏頡掐指一算,下意識抬起頭望了一下上方,雖是一片漆黑,但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嬴老爺子,天快亮了。”
嬴春輕飄淡然的吐了個“哦”字出來,低頭看了一會兒歸墟境內的場景,“那就再加快一些好了。”
————
雪山絕巔。
劍氣蓋壓風雪。
那一套意氣劍招“十年劍”中的第六劍。
其名不過兩個字,簡簡單單,無任何花裡胡哨的粉飾字首。
就叫——“師父”!
一劍急急橫掠。
那塊足有千丈高的“望夫石”直接砰然炸開。
那個赤發綠衣,五爪如鷹鉤的劉菜菜,甚至連發出一聲臨終哀嚎都做不到。
頃刻間元神爆裂,身軀碎成了一絲絲的肉泥。
死的不能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