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處本就不甚嚴重的輕微劍傷,很快就徹底閉合,不再有絲毫血液流出。
鬆開了搭在凌真肩膀上的手,老劍神出奇的沒有如何指責或者罵人,甚至還帶著點笑呵呵的快活意味,魚幽琮道:“還行,真的。你子僅僅看了一遍老夫的新劍法勝訣,就能夠和姓龍的打成這樣,這等戰況,已經出乎老夫的預期了,值得表揚幾句。”
極為難得的被誇了一嘴的凌真,面上滿是笑容,咧開嘴巴自謙道:“晚輩資質平庸,主要是老前輩所授的劍術過分高明,臻入化境,晚輩不過有幸受用了十之一二,僥倖用出了那麼幾招,才能有此表現,絕不該妄自尊大。”
魚幽琮朝著凌真的腦門上拍打了一記,如敲木魚,笑罵道:“你這臭子,才誇你幾句呢,給了多少陽光啊,你就燦爛成這副德行了?”
凌真一副委屈到家的表情。
自己分明都已謙卑成這樣了,怎的還是惹了劍神老前輩的不滿吶?
魚幽琮瞅了幾眼凌真眼下這副面部表情,愈發晦氣,斜眼瞧著這名青袍年輕人,沒甚好口氣的道:“龍闔不是跟你一樣,都學了老夫的劍法嗎?合著你子才出了十分之一的氣力,就出了幾式劍招,就能跟人家劍狂打了六十幾個回合?那你若是使出了全力,是不是連六百多個回合都能打了?再多出點兒勁,是不是還能戰而勝之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真不要點臉。”
凌真面容尤其苦澀,當真是心中有苦卻難言。
誰是這意思了啊?
我冤枉啊我!
年輕人思量片刻後,正準備開口些什麼試圖挽回一下,來個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但魚幽琮不打算給凌真這個機會,用手指隔空點零這個言語“傲慢”的臭子,了一句“你住口”,然後轉而朝向了立在一旁的龍闔。
劍神微仰腦袋,看著那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黑塔般的黑袍老人,魚幽琮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姓龍的,你學了老夫的劍術,作為代價,你需要替老夫做一件事兒。”
劍狂龍闔只當自己能重回自由,離開這個如樊籠般囚困了自己多年的洞窟福地,瞪大眼睛,長了個鷹鉤鼻子的白髮巨漢,用十分興奮的語氣問道:“什麼事兒?只要是我龍闔能辦成的,魚劍神儘管吩咐下來,不論如何,在下都定將全力以赴!”
看著眼前這個很難得自稱“在下”的魁梧老者,同樣也滿頭白髮的魚幽琮冷笑了幾聲,言語犀利而絲毫不留情面,“咋的?你難不成還以為老夫會放你出去啊?做美夢去吧你!我是要讓你給這個臭子當陪練,每陪著他練夠三個時辰以上。”
魚幽琮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
手指之人,正是被勒令“住口”的那一位青袍公子凌大少爺。
有著狂人之稱的龍闔,瞧了幾眼自己的這名手下敗將,眼神極為複雜,相當之……哀怨。
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裡,每都要和這傢伙對練鬥劍,固然是枯燥無聊,沒什麼樂趣可言。
但不管怎麼,有個人在此對打,橫豎總也好過一個人閉關枯坐,當具活死人一樣的走肉行屍要來得好。
“到底怎麼想的呀?”
魚幽琮皺著眉,不悅的問道,“老夫跟你話呢,你丫倒是吭個聲啊!懂不懂規矩的?”
身軀魁岸若黑塔的白髮老人龍闔,此刻長嘆了一口氣,身材極為高大的他,低下腦袋,滿頭白髮垂落,無可奈何的點零頭,沉聲道:“可以,陪練就陪練,我不介意。”
這哪兒還是什麼叱吒武林的劍道狂人啊?
分明已經被完全“馴服”,就跟個懂事聽話的家碧玉沒什麼兩樣了。
魚幽琮呵呵一笑,嗯了一下,表示這還差不多,緊接著,老劍神將一隻手掌攤開。
倏然之間,掌心之上浮現出了一團於凌真而言,甚是熟悉的彩色氣團。
此氣,有絲絲縷縷的鋒銳劍氣組構而成,其色黑白混亂,時而又會以絕快的速度,變為五顏六色的狀態。
極為玄奇詭異,叫人捉摸不定!
隨著老劍神把掌心的氣團,猛然往高處一拋,但見一名身材修長的白衣女子,以狼狽至極的姿態,從其中快速現身,從半空重重摔落了下去。
整軀誘人至極的雪裳嬌軀,就那樣相當沉重的砸在了祭壇上頭,“砰”的一下,趴倒於壇面,站不起來。
這模樣,令人看後便要心疼,憐憫之情頓生。
魚幽琮眯眼看向霖上趴著的那名披髮女子,目光裡並無邪淫之意,只是冷笑著問了一句:“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