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哭了?
凌真大惑不解。
那一身紫色裙襬的女人微微搖頭,嘴唇顫動不止,哽咽道:“劉郎,八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幽愁閣閣主的那件紫裙,很快因沾上淚水而變得潮溼。
劉成雙瞪大了雙眼,茫然無措,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這名單膝跪地的女子,他顫聲道:“你是燕……燕子樓……”
紫裙女子重重點了點頭,那張滿是淚水的瘦臉上浮現出了笑意,其聲無限柔情蜜意的說道:“劉郎,你沒認錯,我就是當年在潯陽江頭,燕子樓內,給你撫琴奏曲的那個琵琶女,我姓殷,你喚我瓶兒就行。”
凌真暗歎,搖搖頭,兀自想著:“這等巧事?今朝又是故人見故人。”
劉成雙回憶起了曾經往事,不禁感嘆道:“八年了,這些年裡,我再沒聽過那般令人沉醉的仙樂了……”
“既然劉郎喜歡,那我以後每天都彈給你聽!”
殷瓶兒大聲道,“劉郎,我這次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帶你回南海一起生活的!”
“什麼,南海?!和你一起……”
劉成雙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不不不,我乃江心城太守,事務纏身,還有兩個孩子,怎可隨你一同去南海?”
殷瓶兒皺緊雙眉,“當太守有什麼快活的?劉郎,把官辭了吧,只要你陪我回了南海,我保證,每天讓你比天上的神仙還來得快活!”
劉成雙見她手中的那根銀杖擲地聲悶沉,少說有百來斤的重量,持著如此沉重的武器,還能施展出那般高妙的輕身功夫,顯然修為極高。
當下自己若是嚴詞拒絕,恐怕頃刻便有性命之虞。
須先穩住其情緒,再尋脫身之計。
於是扯開了話題,劉成雙故作淡定的溫言道:“瓶兒,想不到你還是幽……幽愁閣的閣主,你既然那麼厲害,當初為何要瞞著我?”
“沒有啊,我沒有瞞你!”
殷瓶兒急道,“八年前,我真的還只是一個在酒樓裡靠彈琴賣藝為生的琵琶女……”
“那你這一身高強的修為是從何而來的?”
劉成雙極為費解的問道。
“是我們島主傳給我的,我跟著她修煉了八年,才做到了‘幽愁閣’閣主的位子。”
“你們島主是?”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重頭說起吧。”
殷瓶兒越說越是激動,“那日在燕子樓裡,你聽完我彈的幾首曲子,淚溼青衫,握著我的手,邊哭邊誇我彈得好聽,那一刻,我的心竟有了莫名的悸動,那是我此生第一次有那種感覺。你離去後,我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都是你,我發現我……我已經愛上你了!”
她一把拉起劉成雙的右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輕輕揉搓起來,表情變得甚是滿足,“因為太過想念你,我再沒有心情為其他客人奏琴了,酒樓的掌櫃見我不肯幹活,對我又打又罵,大冬天罰我睡在柴房裡,每天只能吃一小頓飯。劉郎,你可知,我的身體越冷,肚子越餓,我就越是想你啊,那時的我,多麼希望你能陪在我身邊,把我抱在懷裡,那樣我就不冷了……來,劉郎,抱我,抱緊我!”
由於銀杖的分量極重,即使無人把持,亦能紋絲不動的立在地上,殷瓶兒不再持杖,張開雙臂,不顧周邊人的眼光,猛地朝前面撲了過去。
劉成雙身無半分修為,乃一介弱不禁風的文官,被其一把抱住,整個人不由自主往後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