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報之以一笑,把這番必然帶著點兒奉承意味的話悉數笑納,然後轉過頭,看向了另一邊的那位粉袍道士,問道:“五姐夫,你能推斷出,我此次開竅失敗,是何原因導致的嗎?”
凌挽髻的仙家道侶陸敕,沉默了一會兒,站立起身,向凌真以及山莊王爺都做了個道門稽首,沉聲而言:“恕貧道無能,那場開竅儀式,時地利人和,本不該出現意外才對……貧道百思不得其解,終歸也想不到失敗的根由!”
坐在床上的年輕人凌真眉頭緊鎖,又用熱切的眼神看向了那個紅袍真君仙豪。
怎料凌星垂的道侶仙豪,此刻在與凌真進行目光對視後,也是隻顧搖頭,唉聲道:“貧道來遲一步,沒能親眼目睹少爺的開竅過程,再加上貧道不是劍修,素來不通本命劍的大道運轉,故而無法找到根本原因所在,恕罪!”
凌真長嘆了一口氣,見這兩位姐夫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便也不再多問些什麼了。
隨著年輕公子低下了頭,身處屋內的眾人,紛紛噤言,滿屋子裡無人再多一句,安靜得針落可聞。
過去良久,凌真忽然抬起了頭,他看向坐於床邊的老父親凌璞,臉色肅穆的道:“爹,孩兒想再試一次。”
坐鎮神山莊的大藩王,頃刻已瞪大了雙眼,嗓門有些提升的道:“啊?!真兒你想再試一次?可你這才剛大傷初愈,清醒過來還沒多久啊?”
凌真面容沉如死水,蹙眉直言道:“這次開竅沒能成功,有些蹊蹺,我覺得可能另有隱情……”
藩王凌璞挑眉道:“此話怎講?”
凌真緩緩道:“這回的情況,和我十歲那年第一次嘗試開闢劍竅的時候,因出現了意外而導致失誤,兩者頗為相似,都是在我即將開竅成功,只差最後那臨門一腳的時候,忽然……”
凌真略加思量,繼續補充道:“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打斷了程序,瞬間破功,一下子就失去了開啟新竅的力量,與此同時,就是意識的戛然而止,那個‘東西’出現以後,我就沒辦法維持開竅儀式了。”
凌老爺肅然追問道:“真兒能稍微具體的描述一下那個東西嗎?你可知那究竟是什麼?”
凌真嘆了一下,垂首道:“不知,那東西極極,宛若一粒芥子,而且速度實在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不見,那個東西離開後,我的神智也就被強行剝奪了,就直接導致了我從高空落下……”
凌家家主凌璞瞪大眼睛,轉頭瞧著在場的一紅一粉兩位道門真人,厲聲喝道:“仙豪陸敕,你們兩個修了幾十年的道,可知道那一粒芥子會是什麼東西?”
二人默然不言。
過了一會兒,陸敕率先表示自己無從知曉,仙豪則是行禮欠身道:“不瞞王爺,按照少爺所描述的,那個‘東西’,既然符合極和絕快兩個特徵,那麼貧道猜想,有可能,只是有可能……會是一縷劍氣!”
凌真立時一拍大腿,激動的叫道:“五姐夫所言有理啊,芥子之形,快若疾電,不是劍氣是什麼?”
紅袍大君仙豪態度恭謙的微笑道:“貧道只是隨口一猜,不一定準確,少爺可供參考,若是能僥倖中,那就當真運氣上佳了。”
凌璞凌老爺沉吟片刻後,道:“這麼講的話,真兒,你是覺得,有人在你即將破開劍竅關隘之際,以劍氣陡施毒手,害得你到底也沒能功成?”
凌真“嗯”了一聲,異常冷靜的道:“兩次情況相仿,時隔一十二年,兩次相同手法的作案……於開竅的前一刻,害我的那個兇手,極有可能,就埋伏在山莊之中!”
此言一出,屋內的幾個人全都吃了一驚。
凌真頓了頓,接著扭過頭,對著仙豪和陸敕二人,正聲言道:“兩位姐夫,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凌家兩個女兒的道侶,道門兩大真君,陸敕、仙豪皆神色凜然,仙豪發問道:“有何事需要我們協助?貧道自當竭盡全力!”
陸敕亦跟著出言:“少爺但無妨,凡能辦到,定不推辭!”
神山莊大少爺凌真兩條胳膊環抱架起,挺直了腰桿背脊,眼神裡滿是殺機,目視前方,語氣緩慢而堅定,冷聲吐出了兩個字:“捉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