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凌真就曾向桃花宮宮主陸敕,請教過某些關於道門正統一脈的術法根基,但卻從未有過與仙豪進行過類似的“學術”探討,只因過去的凌真年歲實在太幼,思想還不夠成熟,學識也淺薄得緊,對於仙豪那極為獨到的“三教併為一體”的觀點,持懷疑態度。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已有了二十弱冠的年紀,便越發覺得仙豪真不愧是瀚藍洲仙家道統的最強之人,名不虛傳,是當真有點兒東西的!
先前就有過在大玄通觀裡,腆著個胖臉跟觀主求一些道教的武學秘籍,所以時至今日,凌真的臉皮更老更厚,說出來的話也更加是百無忌禁。
他竟是非常直接了當的在酒席上表示,仙豪觀主如今已經不再管轄大玄通觀,那麼有些無用的仙家寶物,擱著也是白白浪費,不如就交給凌真來保管,也省得四姐夫整天發愁不知該如何處置。
說是什麼留之無益,棄之可惜!
仙豪早知自己這個道侶的親弟弟,是個什麼樣秉性和想法的少年人,既然肯拉下臉,在桌子上公然“索賄”,那麼自己這個當姐夫的,理所應當要表示表示,否則對不起“姐夫”二字的稱謂。
其道侶凌星垂正罵著自己的這個九弟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仙豪已經從芥子須彌的儲物戒裡取出了一個物事。
那是一個琉璃彩幻,奇異絕倫的小小丹爐,大概只比拳頭要大上一點點。
仙豪手裡拿著那個精美華麗的小爐子,自信而笑,說道:“此物名為‘老君煉丹爐’,只要唸誦獨門口訣,即可瞬間變大到跟這間屋子差不多,之後便可將任何法寶靈器,或者什麼奇珍異品,通通放入其中,加上各類品級的符籙寶物,就可以使物品的材質等級更上一層樓,越煉價值越高!甚至還可以隨心所欲的把某些凡間粗劣的藥品,加工冶煉成足可救人性命的道門寶丹、仙家靈藥,轉手賣給山下凡人,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極品之物了,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呢!”
紅袍道士笑眯眯的說道:“如今我已不再是大玄通觀的觀主,沒了弟子也沒了道場,這個煉丹爐與我而言無甚大用場了,只是若要賣給那些庸俗的凡夫俗子,那又有些捨不得,放在自己這兒呢還是覺得佔地方,今日既然如此巧合,碰上了凌大少爺,那貧道就斗膽寶劍贈英雄,將此爐贈送出去,還望凌少爺笑納!”
凌真極是快活的伸手,接過了那隻體型小巧玲瓏的老君煉丹爐。
從仙豪口中瞭解清楚如何使用,以及令其變大的法門口訣後,凌真主動站立起來,端碗敬酒,朗聲道:“姐夫真是千載難逢的好男人,我四姐,也是這等天底下少有的好女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在這裡祝你們這對佳人天長地久、長長久久!”
仙豪和凌星垂都笑著起身回敬。
這天晚上,作為賓客的幾人都在桃花宮內部借宿了下來。
仙豪和凌星垂一間,凌真與其八姐凌瀟瀟各一間,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陸敕專門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幫助凌真講解五雷術法的知識,又因那位天神山莊的大少爺悟性極佳,先天極悟之體,故根本沒如何費勁,就輕鬆學會了那一門在道家功法裡殺力最為頂尖的“五雷法”。
興奮之餘,凌真動身前往了宮門外頭,在那一大片的桃花林中施展法印五雷,轟倒了不知多少棵陸敕昔年栽種桃花樹。
這讓陸大宮主開始後悔為何自己要教這個大少爺雷法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受嗎?
同一天,仙豪也應了道侶凌星垂的要求,主動教了凌瀟瀟許多仙家術法,凌家八女瀟瀟在習武資質上遠不及九弟,故而有些極為厲害的神通功法,沒法子在短時間掌握,甚至連皮毛都學不會。
仙豪於是就選擇從自家珍藏的武學典籍寶庫裡面,拿出來好多秘法攻略,凌瀟瀟笑著收下了那些秘籍,答應了道長日後定然勤加苦練,爭取早日領悟道門的底蘊,根基紮實!
第二天,凌真在桃花宮建築的後方地帶,選了一處通風開闊的地界,施展道法秘訣,口出神旨,就那樣將一個不過拳頭大小的煉丹爐,變化成了一個高足十丈的巨型道爐。
從納戒裡取出那條從江河龍王體內剝離出來的龍筋,扔入老君爐中,加以許多陸敕贈送的煥彩符紙,還有桃花宮一些獨門煉丹原材料,以及自身練就的雷力真氣,反覆淬鍊打熬。
數個時辰過後,開爐取物,得到了龍筋材質的華麗“雷鞭”。
鞭子韌性奇絕,殺力不凡,低頭視之可見隱雷陣陣,十分震撼人心!
凌真手握長鞭,風發意氣,腦子裡想著昔日在赤煉歸墟里,許姐姐手握斷魂鞭揮舞的那份超絕英姿,不由得心搖神馳,十分嚮往憧憬。
收起了老君煉丹爐入戒中,旋即,還是在那一片土地上,展開習武,所練的自然就是鞭法。
雷氣如蛇滾走,鞭聲呼嘯,恰如龍吟!
又耍了小半天,臨近傍晚黃昏,凌真停了下來,站定後,看了會兒手裡新煉製出那根細長的鞭子,又仰起頭看著夜幕一點點低垂下來的天空。
青袍在身的年輕人朗聲叫道:“我想好了,此鞭,就喚作‘打神鞭’!”
天差不多都完全黑了。
凌真返回了宮內,找到了桃花宮宮主陸敕,準備和這位道門頂尖真人,一塊兒聊聊雷法一術,在鞭子實戰的過程中如何發揮奇效。
可尚未聊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忽然有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小道士,不合規矩的闖入了議事之地。
他慌慌張張的入屋後,粉袍道士陸敕神色頓時有些不悅,皺眉問道:“何事這等慌張啊?”
那小道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宮主,不,不好了!外面,有騎兵要打進來了!”
陸敕和凌真皆吃了一驚,兩人一齊從座位上“噌”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