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耳力。張某人籍貫京師,不過祖上確是江南一脈。姑娘祖籍何處?”
寒煙搖了搖頭,端著茶碗走向張問,“不記得了。”
“抱歉,張問怕是不該問起。”張問從寒煙手裡接過茶碗,近在咫尺,他看進寒煙眼裡,那裡裝滿了一言難盡。
突然間,一群人踹門而入。
茶碗一震,滾燙的茶水濺溼了寒煙裙襬,張問慌忙掏出錦帕給寒煙,反覆確認對方沒有燙傷,茶碗落地。
管主薄帶來了一幫子衙役徑直闖到屏風後面,張問雖已經猜到這麼個場面,但見這麼多公差湧到青樓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管主薄穿著綠色官袍,一幫衙役也穿著公服,見著衣衫尚在的張問,愣了愣才率眾跪下道:“小的們拜見堂尊。”
張問看見所有人的的眼睛偷瞄著左右,顯然這屋子和他們想的遠不一樣。
張問看著地上的茶水:“可惜了上好的茶葉。我以為江南多文士,究竟是哪家先生教得你們如此無禮?”
寒煙靜靜擦拭著裙襬。
“都起來吧,趕緊的。”張問紅著臉道。
管主薄摸出三錠銀子,躬身送到張問面前,說道:“下官是給堂尊送銀子來的!”
張問指了指一邊,要管主簿將銀兩留在案臺上。
“大人,這銀兩寒煙不能收。能得您指點畫技,是小女三生有幸。”寒煙有意把眾人的視線引向那副畫作,這女子的聰慧張問記在了心裡,但那畫此刻已經被茶水毀了,真可惜。
管主簿一行人得知這就是張問這一晚所做的,互相看看,都不敢盡信。
“真抱歉。”張問對寒煙耳語,看了看被毀的畫卷。
“謝大人把它看得精貴。”寒煙的聲音
老鴇就在此時衝上來看著,看著被踹壞的門當即想要發難,見著一群穿官服的人又當下不敢吱聲。
“也當是給你買今後幾天的耳根清淨吧。”張問在寒煙耳邊低語,“夜深了。該告辭了。”張問恭敬地對寒煙抱拳,管主簿一行人更是看呆了。
第二天,衙門裡日子依舊,所有人見著張問仍然一本正經有板有眼的幹自己的事,打梆的打梆打點的打點,但張問明白這些人還在醞釀著下一次暗算,但他想起寒煙,身在胭脂巷裡卻活在俗世之外,也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