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城冬天沒有夜市，因為天氣實在是太惡劣了，若真想要找什麼消遣，倒是有一個地下市可以玩。
……
他們回到花招樓，同裡面的人打聽了一下地下市的位置。
聽到要去地下市，連橫又跑出來了，他突然出現，把陸離嚇了一跳。
“你你你從哪裡出來的？”
連橫看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不熟悉陸離，基本上沒跟他講過話。
若是他知道了連橫心中所想，估計要捶地痛哭了，畢竟今天付錢的都是他！
“他是花妖。”
燕雲想了想，總歸是要一起走的人，有些事還是講清楚比較好。
她觀察著陸離的臉色，聲音溫和，“之前幾個月發生了不少事，跌入懸崖後認識了他，我就帶他一起出來了，而且他的家人也幫了我。”
“他不是壞人。”
妖界不僅僅是妖獸，只不過它們佔主要群體，其他的就是像連橫這種由世間有靈氣之物化生的妖。
自從俞逢將妖界歸於人界管理後，妖族的地位就急劇下降，到如今妖界內部早已是一盤沙，一品二品的妖獸徹底淪為人族的附庸物了。
當年妖界的妖王弒殺成性，將主意打到了人界，帶兵屠了好幾個城的人族，即使是放到現在，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程度。
他倒是被俞逢殺了，那些高階的厲害的妖獸也依舊讓人們害怕，不敢冒犯。
而這些沒什麼靈智，成為附庸物的低階妖獸便成了這些人的發洩點，任由人族打殺欺辱。
可明明在此之前，它們也不過是在妖界快樂生活的、什麼都沒做過的妖獸。
最可怕的是，他們已經麻木到習慣了，即便是看著同為妖族的夥伴受苦，也能事不關己的將自己高高掛起。
想到這裡，燕雲又想念起了春天，這麼久了，它應該長成大狗狗了。
就是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
連橫不懂這裡的規則，但他看到陸離臉上驚訝以及一絲讓他感到不自在的鄙夷時，他就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在黑河，大家都是妖，沒有誰看不起誰。
但是在這裡還會一樣嗎？他陷入了迷茫。
燕雲自然也看得見陸離臉上的表情變化，她目光輕輕，猶如月光落在有些無措的連橫身上，“他什麼都沒做過不是嗎。”
連橫不禁的往她身邊又湊近了幾分，這樣才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可是他們妖族都不是好東西啊，只有馴化了成為了契約獸才沒有那麼危險。”
陸離的心有些動搖，將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
“那些事也不是他做的，為什麼要把別人的錯誤懲罰到無辜的人身上。”
她不懂這是什麼道理，在長樂宗也是。
原主是俞逢帶回來的，連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跟宋清越長得像才被帶回來，原主只是覺得自己幸運，她感恩也知恩，努力又勤奮。
但她太無辜，甚至喪了命，做錯事的明明是所謂的俞逢仙君……
這番話一下點醒了陸離，他突然感到羞愧，他聽說過妖王當初的殘忍，潛移默化的就覺得妖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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