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他掃視了一圈店裡的瓶瓶碗碗，對那個王老闆道，“那就籤合同吧，我們接了。”
王老闆這些日子已經受夠了出兌的討價還價，兩年時間，更受夠了這種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古玩生意。
他非常後悔當初兌下這個店面，死把著身子在這裡，彷彿自己在蹲監獄，見林如海如此爽快，絕沒有自己出價低了的想法，當即籤合同轉賬。
劉三還試圖講講價的，被林如海攔住了，等王老闆如同解放一般暢快離開，劉三道，“這人不喜歡這個行業，我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林如海點點頭，嗯了一聲，北邊一排格架上，有一半是彩瓷，除了極少數的釉裡紅、鬥彩以及五彩之外，其他的都是粉彩。
其中除了大量的白地粉彩之外，還有為數不少的不同色地的開光粉彩，像珊瑚紅地、黃地、綠地等。這些粉彩瓷，不少還都結合了描金的工藝，很是精緻美觀，很是漂亮。
林如海從架子上拿起一件釉裡紅直口杯，仔細看了看，對劉三、石亨和褚德龍三人道，“這件應該是真貨，我們兌這個店賺著了。”
啊？劉三大驚，見林如海如此淡定平常的表情，石亨、褚德龍更為驚訝，這是撿漏？他們這幾天一直跟著劉三到處看店，因為不懂，對潘家園的一切，包括這裡的人和這裡的東西都充滿了敬畏。
劉三接過來仔細觀摩，這件釉裡紅直口杯，造型和現在的馬克杯非常像，如果用它盛上一杯水，簡直就是直接可以喝水的水杯，這件東西會是古玩？打死劉三，劉三都不信。
如果不是紫紅色光暈圓環的提醒，林如海也絕不會將它當做古董，因為從杯型上看，它不是像，而就是工藝品，和我們去商店買的杯子沒有什麼兩樣。
“以後這店就是我們的了，你們先熟悉熟悉，我去漢唐風，讓辛老看看這個杯子。”林如海說完，接過杯子出門。
自從殺人事件後，林如海已經不那麼在意古玩了，剛才發現這個杯子時候，他一點都沒激動。
到辛老頭的辦公室，辛達、鄧玉龍、韓榮國三人也在，打過招呼，林如海簡單介紹了經過，又說了自己兌店的事情，然後將釉裡紅直口杯遞給辛老頭，“您看看這個。”
辛老頭摩薩著杯子，鄧玉龍韓榮國二人也湊近觀瞧，辛達問起兌店的事情，林如海道，“和劉三有點投緣，就弄了個地兒。”
“鬥彩花石碗那個劉三？”辛達小聲道。林如海點點頭，辛達哦了一聲。
“這杯型少見，非常罕見。”鄧玉龍道。
“這是道光年間的紅梅迎春圖直口杯？”韓榮國看著辛老頭問道。
但老頭不說話，摩薩了一會，拿起放大鏡，這件直口杯雖然瓷質略顯疏鬆，造型也不是很精緻，但是從其釉裡紅的呈色來看，好像並不是清代的製品，甚至和辛老頭記憶中歷代的釉裡紅瓷器似乎都有點不太一樣。
“這釉面上的紅梅圖案造型，在歷朝歷代的瓷器上，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風格更接近於現代……很像是主觀臆造的一種圖案……你怎麼認為是真品哪？”
好一會，辛老頭才抬頭看林如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