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院子裡就熱鬧起來,夥計們套上馬車,往縣外的貨棧跑去。
許長安沒在永寧縣多留,當天傍晚便帶著何敬之調來的材料回了清河縣。
馬車上堆著幾捆粗木和一卷卷灰白的布料,雖不算上等,卻也夠用。
回到清河縣時,天已黑透。
客棧後院裡,木匠們正收拾傢伙準備散夥,小豆子蹲在一旁,手裡拿著一根棍子在地上畫圈,見許長安回來,忙跳起來:“許爺,你可算回來了!
這幾天沒材料,木匠們都嚷著要走,臺子才搭了一半。”
許長安跳下車,拍了拍手:“別急,材料我弄來了,夠咱們撐一陣。
你去叫上人,把木頭布料卸下來,明兒接著幹。”
小豆子聽了,跑去喊人。
不一會兒,阿福和幾個夥計跑出來,七手八腳地把材料搬進後院。
許長安沒歇著,捲起袖子,跟木匠們一起幹了起來。
他拿著一把斧子,劈開幾塊粗木,遞給木匠讓他們裁成板子。
夜裡冷,他幹得滿頭大汗,卻不吭聲,只埋頭忙活。
木匠們見他這樣,原本的抱怨少了些,一個老木匠接過木板,忍不住道:“許先生,你這讀書人出身,還親自下場幹活,咱們可沒話說。”
許長安笑了笑,放下斧子,擦了把額頭:“這客棧是我攬下的活,幹不好砸的是我自個兒的臉。
你們辛苦幾天,成了我請你們喝酒。”
木匠們聽了,紛紛點頭,手上的活計也快了起來。
第二天天剛亮,客棧後院又熱鬧開了。
許長安帶著人接著搭臺子,他站在一旁,指著圖紙跟木匠們商量:“這臺子不用太高,三尺就夠,周圍再釘上幾根柱子,掛布幔擋風。
桌子擺在臺前,留條道讓人走。”
木匠們按他說的幹,鋸木頭的吱吱聲響個不停。
布料也被裁開,幾個夥計拿著針線,笨拙地縫成幔子,掛在柱子上。
許長安沒閒著,搬著木板跑前跑後,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來,沾溼了泥地。
他又拿著一把錘子,幫著敲釘子,手上磨出了幾個紅印,卻沒停下。
工人們看他這樣,幹勁也上來了,一個年輕木匠扛著根柱子道:“許先生這麼拼,咱們也不能拖後腿。
這臺子搭好了,晚上敲鑼打鼓一響,準能招來人。”
許長安聽了,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幹活。
小豆子忙著搬酒罈子,見他滿頭汗,跑過來遞了塊布:“許爺,你歇會兒吧,這活有咱們呢。”
許長安接過布,擦了把臉:“歇不得,宮承德等著看我笑話,這臺子不搭起來,他還以為我真沒轍了。”
小豆子聽了,拍著手道:“許爺說得是,咱們幹得越快,他臉越難看!”
到了中午,臺子已經有了雛形。
木板拼成一個方方正正的檯面,四周立起幾根柱子,布幔掛上去,雖不齊整,卻也擋住了風。
許長安站在臺邊,檢查著縫隙。
工人們圍在旁邊,院子裡滿是敲打聲。
街上的行人聽見了,探頭往這邊瞧,幾個挑擔的小販還停下來問:“這是在弄啥?搭戲臺子?”
許長安聽了這話,走過去道:“不是戲臺子,是酒肆客棧。
晚上有酒有菜,還有班子耍樂,路過的朋友可以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