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瘦高腳伕接道:“許掌櫃這買賣做大了,怕不是飄了,開始糊弄人了吧。”
另一個老漢擺擺手:“別急著罵,我喝過醉逍遙,那味道烈得很,哪是那些假酒能比的。
許長安這人仗義,興許是有人使壞。
再說,他為啥非得讓別人去賣這個假酒?”
粗壯漢子哼了一聲:“仗義歸仗義,可縣裡多少商戶做大了就變味兒,趙老四那糧肆不也是,前幾年還好好的,如今高粱價抬得老高。
許長安這酒肆火了,難保不變心。
說不定就是故意撇清關係呢,又想賺錢,又想要好名聲!”
老漢聽罷,皺起眉,沒再接話。
街上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混著風聲,傳得滿街都是。
雖有幾個熟客還信著許長安,可疑心卻像種子似的,在心裡慢慢發了芽。
與此同時,酒肆的門板吱吱響著,白霜提著個竹籃走了進來。
籃子裡裝滿了剛做的桂花糕,糕面黃澄澄的,透著股甜香。
她進門時,鋪子裡冷清得很,櫃檯上空蕩蕩的,連個酒罈都沒擺。
白霜放下籃子,眉頭微微皺著:“長安,今兒店裡咋這麼安靜?”
許長安正坐在櫃檯後,手裡捏著塊抹布擦著桌子,聞言抬起頭,笑眯眯接過她遞來的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
糕軟糯香甜,桂花的味道在嘴裡散開,他眯著眼道:“我媳婦手藝怎麼這麼好。”
說著,隨手拍了拍白霜的肩膀:“街上那些流言,不過是跳樑小醜搗亂,不值一提。”
白霜聽他這話,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她轉過身,瞧了瞧空蕩蕩的櫃檯,心裡卻還是有些放不下來。
小豆子這時候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像是剛從街上回來。
“許爺,外頭有人罵咱們以次充好,故意找人賣便宜的酒來賺更多錢,集市上都傳開了!”
許長安聽罷,揮揮手:“別急,慌啥?”
他從籃子裡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小豆子嘴裡:“吃飽了再去探探風聲,外頭的事兒我心裡有數。”
小豆子接過糕,咬了一口,甜味兒瞬間在嘴裡化開。
“許爺,您這心可真大。”
說完,轉身又跑了出去。
白霜站在一旁,瞧著他這滿不在乎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
她拿起掃帚,慢悠悠掃著地板上的灰塵,嘴裡道:“長安,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這是咱倆第一次一塊兒過年,我想開開心心的……”
許長安聽罷,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到她身後,從後面扶住她的腰:“霜兒放心,我許長安啥時候讓我媳婦不開心過?
這些小伎倆,掀不起啥風浪,過年咱們吃香喝辣,熱熱鬧鬧。”
白霜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掃帚停了停,沒接話,卻也沒推開他。
阿福站在櫃檯邊,正低頭收拾著散落的憑條。
他抬頭瞧見這一幕,小臉一下子紅得跟燒透的炭似的,忙低下頭,手裡的憑條捏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