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思著,這事兒背後怕是有貓膩,王小寶跳得這麼歡,分明是衝著攤子來的,可沒真憑實據,他也不好直接翻臉。
許長安低頭掃了眼陳麻子和王小寶,心裡冷笑。
這幾天攤子生意火得邪乎,銅板賺得嘩嘩響,他早猜到風平浪靜底下藏著暗流。
鎮上郎中和藥肆的飯碗被他搶了,誰能嚥下這口氣?
他就等著這幫人憋不住跳出來,如今這陳麻子蹦躂得歡,王小寶帶人來鬧,分明是憋了許久的壞水露了頭。
既露了頭,那就別怪他不客氣,收拾這倆刺頭,他有的是法子!
他抬起頭,直直盯著陳麻子那塊爛肉,手裡的葫蘆往攤上一放:“諸位鄉親,今兒既鬧到這份上,我就當場說個明白!”
圍觀的群眾一聽這話,立馬安靜下來,伸長脖子等著聽下文。
他轉身面向陳麻子,伸手一指那塊背癰,話鋒一轉,“你這傷口,我瞧著可不簡單。
瞧這膿水黃得發黑,分明是早就壞透了。
我這藥水清熱解毒,喝下去最多出點汗,哪有這能耐把傷口糟成這樣?
若我沒猜錯,這傷口惡化,怕是人為弄的,用髒手撓過,或是抹了啥腌臢東西,才爛得這麼快!”
他這話一落,人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幾個漢子拍著大腿道:“對啊,這傷口瞧著就不對勁!”
“我家漢子背上也有癰,可沒爛成這樣,許長安說得有理!”
圍觀的群眾被他這番話鎮住,嗡嗡聲漸漸小了,紛紛湊近了瞧陳麻子那塊爛肉,臉上滿是驚疑。
陳麻子被他說得愣了愣,忙拍著胸脯道:“啥人為弄的?你這窮書生血口噴人,老子啥時候撓過?分明是你這藥害的!”
可他這話喊得雖響,心裡卻有點發虛。
王小寶見勢不妙,忙拉著陳麻子道:“別跟他廢話,咱們走,去官府告他!”
他腳下已經往外邁了兩步,手攥著袖口,滿心想著趕緊抽身。
許長安卻不給他們這機會,手一伸,攔住二人,淡淡道:“走?事兒沒說清楚,往哪兒走?”
圍觀的群眾見他這架勢,立馬圍得更緊了些,幾個漢子喊道:“對,說清楚再走!”
“長安說得在理,咋能隨便跑?”
許長安轉過身,直直盯著陳麻子:“這位大哥,你說我這藥水害了你,那我問你,你買了我這藥,喝了幾盅?
啥時候喝的?可按時服用了?”
陳麻子一時半會想不到說辭,卻接著嚷:“你少在這兒裝蒜,老子想咋喝就咋喝!”
許長安聽他這話,也不著急:“那我再問你,這藥水喝下去啥味兒?可有旁的毛病?傷口咋保養的,可保持乾淨了?”
陳麻子被他問得懵了,支支吾吾道:“啥味兒?就……就那藥味兒唄,苦了吧唧的,喝下去也沒啥毛病,就是背上爛了!”
“保養啥?老子背上這傷口疼得要命,哪有工夫管幹淨不乾淨?”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像是說漏了啥。
圍觀的群眾聽他這話,立馬起了波瀾,幾個漢子皺著眉嘀咕:“這漢子咋連藥味兒都說不清?”
“我喝了這藥,清熱得很,哪有他說的啥也沒用?”
人群裡嗡嗡聲又響起來,伸長脖子的多了,指指點點的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