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嵐並不會為此道歉，而是坐在那裡，繼續嘲諷道：“你身為警察，這麼隨便相信一個接下來要被你殺死的人，真的好嗎？”
“哈……啊……”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羽薐單手用力將貫穿自己胸口的蠍尾折斷。
但就算他折斷了蠍子的尾巴，毒素還是注入了他的體內。
這並非是簡單的毒藥，而是名為感情的劇毒。
不管是負面感情，還是美好的記憶，全部都注入了他的體內。
毒藥並不致命，但是，當品嚐到這份美好後，卻要親手毀掉這份美好，往往要比毒藥更加致命。
天嵐並不覺得這能殺死羽薐，他所做的只是讓羽薐絕望，體會到無盡的絕望後，然後放棄，放棄現在的一切。
但羽薐那強大的意識並沒有讓他得逞，就算再美好的記憶，再痛苦的感情，他都一個人承受了下來。
“……咳……咳咳……！”咳出一口血液後，羽薐繼續怒視著天嵐，怒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數十億的人去死啊！？”
“為什麼呢？”天嵐反問道：“數十億的人有對我做過什麼嗎？好像沒有吧，從小我就生活在滿是妒忌的世界中，他們不羞辱我，他們害怕我，他們傷害我，而你現在讓我為了那群傷害過我的人去死，你覺得這可能嗎？”
天嵐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平淡，但是羽薐卻能聽出憤怒。
剛才他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並非是所有人都會向自己這樣為了數十億的人而選擇死亡。
更別說天嵐了。
他根本不在乎人類的死活，讓他為了一群廢物而選擇放棄自己的一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有著自己的目的，他有著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為此他是不會停下來的。
天嵐打了一個響指，羽薐所站的地面突然發生變化。
原本灰色的地面，不斷的往外冒著血液，很快漫過了羽薐的雙腳。
而且還不止如此，碎塊的肉體不斷的從血液中浮現出來，甚至還有內臟。
“你看到這樣的景象就沒有想法嗎？”
羽薐看著不斷變化的地面，要說想法的話，那當然有了。
這個畫面他無比的熟悉，當初見到天嵐那四分五裂的屍體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畫面。
“你看看，這就是他們對我所做的事情，難道看到這樣的事情，你還有臉讓我為他們去死嗎？！”
天嵐越說越激動，原本平淡的語氣也發生了變化。
“你知道嗎？！冰冷的菜刀與鋸子跟身體接觸的感受嗎？！你知道身體被一點一點肢解的痛苦嗎？！”
天嵐的屍體，並非是死後被肢解的，而是在他活著的時候，一點一點從身體上面切下來的。
最終天嵐也不知道，自己是疼死的，還是失血過多死亡的。
但不管是怎麼死亡的，這些所經歷的全部都是事實，不爭的事實！
羽薐看著血泊中的殘肢，那隻眼睛，彷彿一隻在盯著自己，好像不斷的訴說著自己所遭受的痛苦。
終於，羽薐精神崩潰了。
一直努力逃避的現實，最終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直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全人類，可是全人類到底是什麼？
曾經連一個學生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全人類啊。
過去一點一滴的回憶不斷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