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使臣來見。
偌大的營帳之中,此刻倒是美酒佳餚,歌舞昇平,一片和樂之相。
看著面前這些美女載歌載舞,使者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反而是目光一直都看著坐在對面喝酒的太子。
面對使者淡然的態度,李長歌忍不住看了一眼拓拔桁,“我怎麼覺著,這傢伙不太好對付呀。”
如今這歡樂之象在前,卻能夠做到不動聲色,一門心思都放在正事之上,可見這傢伙也不一般。
聞言,拓拔桁淺笑一聲,突然抬頭看下那些歌舞之人,直接擺了擺手吩咐道:“好了,把周樂停了,跳舞的人也下去吧。這待客之道過後,也就該說些正事了!”
說罷,便將目光轉投看向了使者,順便瞥了一眼那個太子。
這兩人,雖然深入險境,卻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態度,倒是的確有幾分讓人欽佩的。
等到所有人退下之後,在場一片安靜,拓拔桁這才將目光看向了使者,“既然是抱著義和態度而來,那朕也不與你們多加廢話,只要你們願意安分守己,再發動戰事,每年定時繳供稅務,一切大可相安無事。”
為了剝削他們的野心,只有從經濟上控制住,才能夠抑制住他們招兵買馬的心思。
聽到這番話,也在情理之中,使者沒有說些什麼,反倒是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太子,直接開口道:“皇上說的這些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太子殿下乃我國根基,您總不可能一直都留他在這裡做客吧?”
不卑不亢的態度,雖然沒有任何一個起到威脅性作用的詞兒,卻總讓人感覺到一陣難以言說的高傲。
拓拔桁一臉玩味的打量了一下這個使者,看起來年齡不大,不過這膽魄倒不小。
帶著幾分玩味的態度,拓拔桁突然勾唇一笑,“朕倒是記得,當初太子殿下說過,很喜歡我們這個地方,想要一直留下來來著?”
這顯然是在翻舊賬,當時兩國大戰在即,太子卻寧死不願意說服國主投降,還想要當他們的皇上。
如今,倒是被赤裸裸的打臉,這手中的一杯酒都顯得有些難以下嚥。
緊緊的扣住杯子,太子瞪了一眼拓拔桁,卻是有苦不能言。
使者微微汗顏,不過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退縮之意,從位置上站起來,拱著手到拓拔桁的面前,“皇上乃是天龍之子,有著寬廣胸懷?當初太子放下的豪言壯語,也不過是情理之中,您這樣是不是顯得自己有些心胸狹義呢?”
使者這一番,話赤裸裸的想要為太子開脫,將他們的罪過減少到最小。
可是,拓拔桁卻不是個傻子,不由的冷笑一聲,手中的酒杯突然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轉而冷眸瞪了一眼太子。
隨即,又帶幾分玩味的說道:“如果這沒記錯的話,當初兩國為盛正式宣戰之前,太子領兵前行,佔領我邊國小城,殺我百姓,奪我資源……”
這種種惡行,在拓拔桁的嘴裡面一一道來聽的使者都直接蒙圈了,知道太子有宏圖之志,可沒想到還做了這麼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轉而,又沒忍住瞪了一眼太子,極力的壓制住內心的不安道:“殿下,難道對於這些汙衊的話,您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若是承認了這些,他們就更不佔理由了,那麼這一次的談判,就只能夠任人宰割!
看著使者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太子也表示萬分無奈,自己倒是有心反駁,可是做的那些事情,那麼多百姓和將士們都看著呢。
除非時光倒流,一切重來,否則哪裡能夠洗刷自己的罪孽!
此時無聲勝有聲,太子的沉默,才是最有力的回答。
拓拔桁看了一眼氣不打一處來的是這件,看他那種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拿太子怎麼樣的行為。
此刻只得淺笑一聲,“使者大人,你們家太子所為害我國損失嚴重,你覺得這筆賬,又豈是區區義和退兵,繳納稅務這麼簡單的嗎?”
漫不經心的話語,卻是赤裸裸的諷刺和威脅,讓人根本就無從辯駁的餘地。
帶著幾分憤懣,試著咬緊牙關,還是保持著自己理性的謙恭態度,只得開口問道:“皇上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咱們該商量的還是要商量,不可因為一些無關因素而發生變故!”
這小辮子都被人揪住了,他就算是有心開脫,也無力迴天。
拓拔桁倒也不客氣,“朕要你們分居三座城池,以及三萬百姓做抵押,在我國定居,同時還要定時人上供,你覺得怎麼樣?”
使者哪裡不明白,這分明就是變著花樣,想要削弱他們東臨國的實力,用百姓作為人質威脅,磨滅他們的狼子野心。
不過,說的倒是冠冕堂皇。
此刻大殿裡面一片林中失色的衣袖之下,那緊握的拳頭,幾乎都快壓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