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位謀其職,做到李將軍這個職位上,就別想著任性胡來,此事關乎到了國本,還有邦交,他以為還能夠讓他隨心所欲,想拒絕就拒絕不成?作為將軍,他的覺悟實在低下。
“老夫不論是對端南也好,或對皇上也罷,都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誠。”李將軍拱手,謙卑的說,“但是小女只是個姑娘家,國家大事,由老夫負責就好,又何必讓個小姑娘插手!”
他的言外之意,是想要告訴崔太師,無論他們兩個多合不來也好,到底與李長歌無關,他想怎麼對付自己都行,只是別把主意,打到無辜的李長歌身上,不然即便拼盡全力,他也必須與他同歸於盡。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崔太師可不管他言外之意是什麼,只要沒有達其所願,他就不會死心,“現如今是為了國家大事,所以沒有男女之別,只要還是端南的子民,為國效忠,既是職責,也是義務,每個人都責無旁貸,義不容辭,李將軍認為呢?你的女兒可還能置身事外嗎?”
“你…”
李將軍被他氣的全身在顫抖,伸出手指著他,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他此刻也顧不上是在朝堂了,更加顧及不到他的顏面,以及拓跋桁的喜怒,滿腦子都是崔太師剛才‘義正言辭’的話,他為了扳倒他,真是什麼招數都使盡了,無賴的很。
要是換作別的言語,他早就反駁了,可是如今搬出國家,搬出百姓,卻又叫他啞口無言,誠然,李長歌也是百姓的一員,為了端南,她的確該有所犧牲,崔太師說的話有點道理,叫他沒有辦法反對。
“好了,都別吵了。”眼見他們兩個據理力爭,越吵越兇,鬧得拓跋桁也心煩意亂,一個頭兩個大,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為了平息紛爭,他大聲呵斥道,
“此事暫且擱置,誰都別再提了,至於和親的事,就此作罷,我們端南人強馬壯,根本不必討好南疆,又何必要犧牲自己的子民去和親?緩和關係,有無數種辦法,換個法子就是。”
誠然,兩國關係有待改善,可辦法千萬種,幹嘛非要執著於和親呢?換種方式,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他們端南不是弱者,他不想去討好別人,損了端南顏面。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李長歌只能是他的人,他絕不會把她讓給別人,所以即便沒有李將軍的爭執,他也不可能同意和親的,至少不會同意由李長歌和親。
“可是皇上…”
崔太師不死心,好不容易讓他同意和親的事,如今只差臨門一腳,怎麼能夠就這樣放棄呢,要是沒了這個機會,再想打發走李長歌,那可不容易了。
可惜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拓跋桁喊停了,“沒什麼可是了,此事朕已經決定了,崔太師也休要再提。”
他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誰也別想讓他改變主意,崔太師即便說再多,無非也是浪費唇舌罷了,他的目的不可能達到了,他也知道這點,所以只能偃旗息鼓,沒多說半個字。
到他蔫下來的模樣,李將軍心裡面得意極了,眉飛色舞的衝他一笑,讓他打壞主意,現在可好,眾目睽睽之下丟如此大的人,看他以後如何自處。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但沒想到,身後還有個人,居然敢小聲的嘟囔,“不然派長樂公主去和親好了。”
其實他的聲音挺小的,但卻被陸長維聽見了,回頭賞他一個白眼,再加上凌厲的目光,讓他一下子閉緊了嘴巴,再也不敢開口。
至此,才算是徹底的安靜了。
………
今日早朝完畢,父親那邊一直沒有傳來訊息,急得慧貴妃滿屋子亂轉,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不知父親可有辦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會讓她越發焦灼,她決定先去探探口風,看拓跋桁是如何打算的。
想通之後,連忙拎著湯水,就去見拓跋桁。
“皇上。”見到了他,慧貴妃忙掐著嗓子,嗲聲嗲氣的喊,“您辛苦了,妾身特意帶了參湯,來看看您。”
“說話你就說話,尖著嗓子做什麼?”拓跋桁皺起了眉頭,眉眼之間,滿是嫌棄。
之前她這樣說,能忍也就忍了,可是今日他的心情實在煩躁,脾氣也就跟著暴躁,沒有辦法繼續容忍她的撒嬌,此時此刻,真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慧貴妃本來還笑容滿面,聽到他的呵斥,笑容一下僵在臉上,整個人都傷心極了,手中端著參湯,一時進退兩難。
可在片刻之後,她又打起精神,終究沒有表現出來她的不安,只是語氣恢復正常,溫柔且略帶委屈的問,“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是誰惹到您了?”
捫心自問,她可沒惹到拓跋桁,他又幹嘛要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看樣子他今天心情是不太好,但不知他在同誰置氣,難不成是為了和親的事?
“沒事。”這是他的煩心之事,實在沒必要告訴慧貴妃,所以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參湯放下,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