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娘低聲應承著離開,心中久久憤懣難平。
看著她的樣子,李長歌也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心中過意不去這件事情。
怨天尤人也是無用功,這些事情都是因著她自己貪心才惹出來的問題,沒有人會幫著她收尾解決。
當天傍晚,皇帝在宮裡陪趙芸娘用完晚膳,卻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皇上,嬪妾身子不適,恐怕不宜侍寢。”她臉色微微染上些緋紅。
自從她有孕後,皇帝平日裡會來陪她,卻也沒有在她宮裡留夜,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皇帝卻是抓起她的手,在她光滑細膩的手背上細細撫摸著,聞言大笑出聲:“朕今夜留下來陪你和孩子,不做別的。”
趙芸娘臉上挽起笑容,眉梢都是嬌羞。
今夜本該是麗妃侍寢的,但皇帝卻留宿在她宮裡,也算是解了她之前一直被欺壓所受的氣了。
“皇上待嬪妾果真是極好的。”她嬌羞的低下頭,身子軟在皇帝懷裡。
麗妃久久等不到皇帝,自然會派人出去打聽,卻不想聽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索性就又對身旁的丫鬟撒氣。
“狐媚惑主的東西,懷著孩子還敢勾引皇上,若是生下皇子也就罷了,不然本宮一定叫你生不如死!”麗妃不滿的大罵出口。
床頭燭火搖曳,趙芸娘緩緩睜開眸子,看著睡在身側的男子,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似笑非笑的輕扯唇角,轉而再次閉上眼睛。
“不要,李長歌是冤枉的,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不,快住手……”她口中不停的呢喃著,雙手像是想抓住什麼東西。
這動靜很快就驚醒了皇帝。
他伸手推了推她的雙肩,眉頭深深擰起:“芸兒,芸兒可是做噩夢了?”
趙芸娘這才睜開不安的眸子,淚眼朦朧的伏上皇帝胸口,不住的點頭:“嬪妾夢見了滿身都是血的前太子,他穿著一襲玄色長袍,不停的拉著臣妾說之前犯下大錯,此次會好生報答皇上恩情。”
皇帝自然是不信這些的,卻還是順著她的話問下去:“那你夢裡如此慌張?”
“前太子告訴嬪妾,暗害他的其實另有其人,並非是皇子妃……”趙芸娘試探性的開口,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他的面色。
“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想要查出背後之人,還得要上個兩日功夫才行。只要那邊桁兒他們找到了確鑿的證據,長歌自然就能夠被放出來了。”皇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他何嘗不知曉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又怎麼能夠收得回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們去查證這件事情,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公開透明化,證明沒有徇私,更能夠強有力的將這件事情妥善處理。
趙芸娘自然是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的這一切,她更關心的是,怎麼才能讓皇帝將人快速的放出來。
但她明白的是,皇帝並沒有真正的責怪李長歌。
思前想後,她整個人掛上了皇帝的肩膀,呵氣如蘭,“皇上,嬪妾今日白天去監牢之中探望了皇子妃,那裡面的環境也太過陰暗潮溼了。別說皇子妃身子有疾抵抗力比不得從前,就是一個七尺男兒長期待著身子都是要虧損的......”
皇帝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既然此時並不是因她而起,那又何必再過強求?
免不得日後出了事情,拓拔桁反而會將整個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他點點頭,說道,“那便如此,朕一會兒就讓人把她送回將軍府休養身體,在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不需外出一步。”
趙芸娘知道這是在皇帝的底線之內,能夠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見好就收,她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趙芸娘眼角里隱隱有些激動,主動抱住皇帝的腰,口中嬌喝:“皇上英明神武,在嬪妾眼裡已經沒有比您更好的男子了。”
她之所以能得寵,也不光是姿色出眾的原因,更是懂得如何投機取巧,以此來討得皇帝歡心。
“朕不會妄下定論,這件事會好好調查,你安心養胎即可。”皇帝被她的話說的心情愉悅,隨後又摟著她睡過去。
翌日,黎明破曉之際,紙糊的窗欞中透出些光亮來,趙芸娘起身將案頭的燭火點燃。
宮人將打好的熱水送進殿內,她細心的為皇帝整理衣袍,三千青絲潑墨般傾瀉而下,平靜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如今你有了身孕,不宜過度操勞,這些事交給下人做也行。”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在榻邊坐下。
“嬪妾無恙,”趙芸娘搖頭,站起身將皇帝領口的褶皺捋平,“為皇上盡心盡力是嬪妾的心願,也是嬪妾同孩子在伺候皇上。”
這一番話頓時又讓人想起昨夜的場景,皇帝此刻倒是沒再阻止她的動作,手中撥動著琉璃翡翠珠串,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放心,朕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皇帝在她臉上輕吻,趙芸娘任由他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