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祖母誇獎。”李長歌微微勾唇,眸中依舊平靜如水,未見半分波瀾。
老太君見她這樣不喜於色更是滿意,放下心來,道,“好了,嫣丫頭你也選一件,我乏了,就先回去了。”
“是,祖母慢走。”
“是……多謝祖母,祖母慢走。”李嫣歌面上笑著,眸中流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感激欣喜,內心的不甘與嫉恨卻似滔天般翻湧著。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哪怕李長歌遠在邊疆,但凡是有兩份的東西,必定是老太君挑了好了送去邊疆,若是獨一份的,那自然而然便是李長歌的,她連摸都摸不著。
連她每日去請安,老太君都沒幾分好顏色,是她鞍前馬後的伺候了好久,才得到了老太君的幾句讚賞。
而這一切,都是隻因李長歌是大將軍之女,而她卻是區區五品侍郎的女兒。
可憑什麼?
她才是李家長房嫡女,叔父為主家盡力理所當然,世家大族看重長房都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可如今李長歌一介次子之女卻過的比她體面!
憑什麼李長歌生下來就擁有那麼多?而她就連衣裳都只能挑旁人挑剩下的?!
李嫣歌滿心嫉恨,等到老太君出了院子,那張嫣然面孔便冷了下來,卻猛然對上李長歌意味未明的目光,她明明是笑著,卻給她一種森然薄涼的感覺,似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姐、姐姐?”李嫣歌被嚇出一身冷汗,扯開一抹乾笑。
“妹妹不走?”
李長歌收回目光,又坐回了美人塌,這塌極軟,她坐著很舒服。
檀木香四溢,微風徐徐,美人垂眸,青絲拂動,窗外綠景悠然,宛似一副美人圖。
從小到大,只要有李長歌在,她永遠都是不起眼的那一個。
李嫣歌心中暗自不甘,面上卻揚起笑意,雙眸盈盈,語氣溫柔親暱,“嫣兒有話跟姐姐說。”
“妹妹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李長歌垂眸,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也不開口叫李嫣歌坐下,只讓她與一干侍女一同站著。
縱是李嫣歌華服加身,在她這裡也是不入流的。
因為,李嫣歌父親的官職,是她的父親求來的;李嫣歌的吃穿用度,出自將軍府;就連她的體面,也是旁人看在將軍府的面子上給的。
她們身上雖然流著相近的血脈,可咫尺之差,便是雲泥之別。